见陈芷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她：“什么时候？”
“就……过年吧。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就正常放假了呢，我也回去看看。”陈芷自说自话，说完才发现闻识川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冗杂。
顿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是紧张吧，害怕我妈不喜欢你？”
闻识川倒是诚实：“有一点。”
陈芷摆摆手，示意他放心：“没事啦，你这么优秀，我妈高兴还来不及，倒是我该担心了。”
闻识川：“担心什么？”
“担心我妈觉得我配不上你啊。”陈芷眯起眼，冲他笑，“你觉得呢？”
没想到，面对这个问题，闻识川反而认真。
他反握住她的手，让人安心的暖意透过手心很快传递到她身上，伴着他略带几分严肃认真的话悠悠淌过她耳际。
“这是我该担心的事。”
闻识川话音刚落，江年已经在门口敲了窍门。
他识趣地没开门，声音透过门闯进来：“闻队，痕检那边已经过去了，您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
江年说的是重勘何尘自杀现场的事，闻识川沉声应下：“你带一队人先去查馄饨店，我稍后到。”
门外传来江年说“是”的声音。
听着江年脚步声远去，陈芷识趣地放开闻识川，“要上班喽。”
闻识川却又把她挣开的手扯了回来，“走吧，你一起去。”
*
车窗外，城市的繁华一帧帧在眼前流逝，陈芷将头靠在车窗一侧，目光有些呆滞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
眼前各种各样的内容快速划过，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闻识川就坐在身边开车，陈芷脑子里他说的那句“那是我该担心的事”一直止不住地萦绕。
他是什么意思？
是在担心她的妈妈觉得闻识川配不上自己？
怎么可能？
论家世论背景论社会地位，甚至论人品，闻识川都远远在她之上。
哪里来的配不上她之说？
难道跟他之前认识自己时发生的事情有关吗，可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过闻识川的出现。
一路想一路迷茫，直到车再一次停在何尘的出租屋楼下，她也没有得出什么答案。
车停好，推开侧门下车，闻识川已经站在她面前等着她。
随之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路拉着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嘴里还在给她简单讲着调查进展。
“痕检的人刚上去，江年现在应该在那边已经倒闭的馄饨店周围……”
“闻识川。”
她忽然打断他，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闻识川侧过头对上她不解的眼眸，换了个语气，轻声问：“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不理解你刚才说的话。”
闻识川换了个姿势站直，喉结上下滚了滚，“哪一句不理解，痕检还是江年？”
“不是这个，”陈芷抿了抿嘴，还是问出来，“就是你在办公室说的，你该担心你配不上我这句话，我想不通。”
闻识川眉心一蹙：“还在想？”
陈芷：“……”
陈芷：“你说那么离谱的话，我能不想吗？”
闻识川显然没懂她的意思：“哪里离谱？”
陈芷吸了一口气，一股脑把自己的猜想全吐了出来：“还不离谱，咱们俩不管从哪方面比，都是你比较优越好吧，要说不配，也该是我配不上你。”
“为什么你要说配不上我，难道跟我们之前认识时发生的事情有关，难道你之前对我做过什么特别糟糕的事，导致我失忆了，其实你才是那个害我最惨的人？”
陈芷叽里咕噜吐出一大堆话，她能看到闻识川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十分无奈。
闻识川：“想象力很丰富。”
陈芷：“……”
见陈芷不再说话，闻识川的声音才缓缓送出来：“你在我眼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劲。”
“可是……”
陈芷欲言又止，这话真的不是安慰吗。
“没有可是。”闻识川快速打断了她，“你很好，很优秀，但如果你再这么自我贬低下去，或许就要把自己的光芒盖住了。”
“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话。”
“知道了吗？”
三言两句，早已经把陈芷哄的服服帖帖。
她连忙点头，立刻做出闭嘴的动作，眼睛里笑意溢出来。
再次转身往现场走的时候，还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
下午，天边云层开始慢慢积攒，在日光面前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天色也开始变得格外昏暗。
两人前脚刚迈进小区居民楼里，还没上楼，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连忙跑了下来。
陈芷认出来那是闻识川队里的人，但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收工，这么火急火燎地跑下来让她有点抓不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