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从都在活跃气氛，陈芷偶尔搭两句话，三人相处倒也没有特别尴尬。
江年一直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车越靠近出租屋，他越沉默。
等到车停在何尘当时居住的小区面前，江年才缓缓抬起头，透过侧边车窗盯着眼前的某处看。
陈芷认出来，他看的是是何尘最后一次经过这里跟他擦肩而过的地点。
“下车吧。”前排周从将车停到路边，见江年发呆，喊了他一声。
江年这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推开旁边的车门走下去。
中午日光浓烈，却并不温暖，入秋之后的阳光变得格外脆弱，常常被一场雨浇灭。
今天该说是个不错的好天气，陈芷心情却跟着江年沉重起来。
三人跟着江年走到老旧小区上了台阶，一直顺着走廊走到靠近一侧楼梯的房门前。
那是一扇深蓝色的门，因为时间过分久远，门上标记门牌号的漆脱落的差不多，已经辨不清号码。
江年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内的阳光便透过窗户撒到门口。
空气很清新，没有预料中的发霉和灰尘味，反倒干净。
看来江年来到这里打扫的频率，应该不像他嘴里说的偶尔。
出租屋不算大，一室一厅，装修有点简陋。
客厅的位置对着阳台，玻璃门关着，只有旁边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客厅的茶几，大理石桌面反射出来的光线刺眼。
三个人沉默地走进屋内，陈芷站在客厅一边打量着这个不大的空间。
随后动了动脚，停在沙发边上，目光落在地面上瞄着白线的一个人形轮廓。
不用解释，她知道那是何尘死去的位置。
“这是他的卧室，那边是厕所，进门靠左的一块是厨房，我能搜的地方已经搜过很多次了。”
江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给他们介绍，又走到卧室的一个书柜面前：“我当时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日记，藏得很深。”
陈芷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过去，一排书后面被挖出一个孔，像是一个简易的机关。
周从凑近了看过去，那里已经空了下来，他随口问：“那里除了日记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有，一个存折，存折里有三十万。”江年说着，“应该是他所有的积蓄了。”
“看来那里他只放重要的东西，日记里还有些关于祈云的事情吗？”陈芷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才缓缓问。
“只有那一段，不过里面少了一页。”江年说着，从柜子边取下日记，展示给他们看。
日记里果然缺了一页，而那一页后面没有写过字的痕迹。
陈芷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那一页会在这里吗？”
江年摇摇头：“我没找到。”
“那我们再找一遍吧，人多力量大嘛。”周从提议道。
陈芷表示赞同，还是试探地看向江年：“介意吗？”
江年摇摇头：“一起找吧。”
三人便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
屋内的陈设没有变化，陈芷在不少地方都能看到被翻过的痕迹，想必江年应该在屋里找了很多遍了。
屋内找不到，陈芷便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
阳台并不大，很干净，她来回看了一圈，甚至在有可能松动的瓷砖块上摸了摸，但都没有发现。
阳台右侧还有阳台，是隔壁房子的，跟这边离得很近。
陈芷站在阳台边上看了会，在心底估算从这里到另一边的距离，发现如果从这边迈过去走到那边，倒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脑子里钻进灵感，她连忙转身走到阳台的玻璃门边，又仔细观察了阳台的门锁。
是坏的。
她连忙问正在客厅搜东西的江年：“这个锁一直都是坏的吗？”
江年放下手里的枕头，侧过头看她手指的方向，皱了皱眉。
思考了片刻后，他走了过来。
“应该是，他死后我没怎么动这个房子，怎么了？”
陈芷顺势指了指自己身侧的阳台，“我只是觉得这两个阳台的间距太小了，如果有人从那边阳台走过来的话，应该比较容易。”
“加上阳台的门锁坏了……”
江年立刻反应过来：“凶手可以从这里进来再从这里逃脱。”
“是。这样我们就只用调查那段时间隔壁的租客，说不定会有线索。”
“你说的没错，陈小姐。”江年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更加凝重了，“当时警方也想到了这一点，也顺着调查了隔壁的租客。”
陈芷：“那后来呢？”
“在案发时，隔壁的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
陈芷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根据监控来看，那段时间小区门口也没有可疑的人进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