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进骗了他一笔钱，他来家里找王文进讨说法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我。”
陈芷：“你跟他认识的时候，你跟王文进离婚了吗？”
郑清囡摇摇头：“那个时候没有离婚，但是已经在办各种手续了。”
“你知道多少梁锡被王文进诈骗的事？”
“没多少。”郑清囡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缓缓道，“我也是跟王文进结婚之后才知道他用来开公司的钱不干净，都是这几年个个地方骗过来的。”
“公司开起来之后，王文进给我保证，他不干那些勾当了。我也就没管，实际上我要管，我也管不了。一开始结婚，他对我好，生了雅萱之后，他就开始打我骂我，侮辱我，连带着打雅萱，我自己都不顾不上了，他后面还干没干那些生意我就更不清楚了。”
“直到梁锡来找，我才知道王文进还干着，不仅干着，还干的更大更强了，骗的钱从几千几万到了几十万。”
“王文进不是个聪明人，他这样迟早要被自己酿出来的祸水淹死，我想着赶紧离婚，梁锡也就知道了我的事，帮了我不少。离婚之后我俩就好了，但是王文进时不时还是要来骚扰我，雅萱也天天说王文进打她骂她，我受不了，梁锡说他能帮我报仇……”
提到报仇的字眼，陈芷迅速抓住了重点：“梁锡给你说报仇的时候，是要王文进死，还是要王文进死在所有人面前？”
郑清囡声音很弱：“只是要他死，他死了，再把钱留给雅萱……”
“你知道他的计划吗？”
面前的女人摇起头：“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信他。我们两个人把王文进绑架了，逼他签信托合同，然后又把他砍死……王文进死了之后我害怕极了，我问梁锡，我问他，要把他怎么办。”
陈芷看向她：“他说要怎么办了吗？”
郑清囡摇摇头：“他没说，他只是让我帮忙，把王文进送到王文进在市区的家里，送去之后被雅萱撞见，我就把她锁到屋里不让他看，然后我也被梁锡推出去了。”
陈芷：“什么意思？”
“送去之后，他就让我回去，然后说会来找我，我害怕死了，他说让我走，我就赶紧走了。”
陈芷有些吃惊：“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王文进是在天台上被发现的？”
提起天台两个字，郑清囡有些迷茫：“王文进是在天台被发现的？”
郑清囡瞪着眼睛，很无辜地看向陈芷。
她眼神里的迷茫不像是演的，陈芷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还是继续问：“梁锡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想把王文进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之类的事？”
郑清囡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吧。”
但片刻又意识到不对，继续问：“这种问题为什么要来问我，去问梁锡不就行了么，我能比他知道的多？”
陈芷表情有些僵，片刻还是说出了事实：“梁锡死了。”
陈芷话音刚落，郑清囡的表情一僵，就这样凝固了。
几秒之后，她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嘴，可她却说不出什么话。
眼眶也逐渐变得湿润，一颗泪滚落下来。
陈芷有些不忍，轻轻叹了一口气：“节哀。”
郑清囡的眼泪已经无法控制地涌出来，声音变得颤抖而虚弱：“他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自杀。”陈芷严谨道，“具体的死因还需要调查，之后会有人来告诉你。”
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放到她面前，轻声说：“擦一下眼泪吧，谢谢你的配合。”
说完，转身缓缓离开。
身后女人的哭声渐渐远去，但审讯室内萦绕的悲伤却依旧哽在心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同情郑清囡。
也许是曾经面临过相似的经历，她总是无法对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
走出审讯室，脚步停在走廊一侧。
手不自觉摸到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目光停在“妈妈”一栏。
手在屏幕上悬空犹豫着，最终还是没点开。
有些怅惘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不自觉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城市景色发呆。
身后有人在喊她：“陈小姐。”
是江年的声音。陈芷缓缓转过身，眼神跟他对上：“怎么了？”
江年穿着警服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一直挂着不苟言笑的表情。
此刻面对她，他少了那股面对闻识川时才有的紧绷感，说话的声音很淡：“闻队说你问好了，就去办公室找他。”
陈芷点点头，应着好。
又想起这起案子江年听到祈云时表现出来的异常反应，便又喊住他：“梁锡死了，我觉得跟祈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