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已经按你的意思画好了,在下保证决无谬误之处,请你杀了我吧。”骆钰英实在觉得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了,在法场被方天赐救走的时候,他还满心欢喜,以为可以赢得命运的转机,谁知迎接他的却是更悲惨的遭遇,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像慕容近山一样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更好。
“老夫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连说也不能说,懂吗?”方天赐在他背上一拍。
骆钰英立刻又尝到了那种万蚁钻心的滋味,“我对你……已经再无丝毫……用处了,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你害了我云霄宫中五条人命,老夫这样对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反倒委屈了?”方天赐一阵怪笑,脸上却无丝毫表情,看起来令人感到诡异可怖。
“在下做下了……许多恶事,早就死……死有余辜,并没觉得委屈,只……想落个痛快。”
“我且问你,皇宫内可有什么物事,是专门用来克制别人内功的?”方天赐心想反正此人再也不会有逃离的机会,自己武功的秘密让他知道了也无妨。
骆钰英一脸茫然,遥遥头道,“在下自小生在皇宫,从未听父皇提起过这个。”
“果真如此?”方天赐有些不太相信。
“在下现在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再来骗你呢。”
方天赐又是一阵怪笑,“这话对老夫的脾气。”隔空随手在骆钰英腿上点了几点。
骆钰英感觉到腿上的关节都被接上了,心底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因为他清楚,就算再练上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功夫,也不可能斗得过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老魔头,现在他的腿脚灵便又能怎样,一样的逃不出老魔头的手心。
方天赐见他一脸的漠然,以为他给吓傻了,“放心吧,老夫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你,所以暂时还得留你一条小命。”
“最好你现在就一次问完了,好让在下有个解脱。”与其活得如此窝囊,倒不如赶快死了算了。
“别以为老夫不敢杀你!”方天赐可从来听不得半点违逆之辞,脸色又现出暴戾之色。
骆钰英此时一心求死,见他再次被激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声骂道,“你欺负我这样个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去闯一闯大烈皇宫,把你真正的仇人骆钰昭赶下台来。”
刚才听他问起皇宫中有没有克制武林高手的武功的东西,骆钰英料定他的武功虽高,却对皇宫中某种东西十分忌惮,所以才不敢直接闯入皇宫里去。
“你个小畜生,竟敢顶撞老子!”方天赐忽然瞅见墙壁上挂了一根皮鞭,顺手扯了下来,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骆钰英身上本来痛痒难当,被他这么一顿猛抽,痛痒反而消失了,因此不但不闪避,反而将身子迎了上去,“抽吧,抽死我最好。”
方天赐一愣,这小子怎么突然变成硬骨头了,于是停了手,对几个下人道,“你们几个看好他,老夫先去研究一下这幅地图,如果发现你故意弄错的地方,瞧我怎么收拾你。”
骆钰英见方天赐走了,他一晚没有合眼,虽然身上疼痛,却早已困了,也不管旁边还有人看着,蒙头便大睡了起来。
又过了一夜,方天赐一直没有露面,独孤云却找到了柴房。
原来是这样,独孤云吩咐下人去请骆钰英过来商议军务,那个下人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将那天的经过禀告了他。
独孤云一听骆钰英被父亲关押在柴房里,急忙跑来探视,一见他遍体鳞伤,满脸憔悴,不禁失声道,“骆兄受苦了。”
骆钰英已经从方天赐说话的语气中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当下背过脸去,“都是叫你父亲害的,能不苦吗?”
独孤云尴尬的笑笑,“在下邀骆兄到府上来,绝对是出于真心的。至于在下的父亲……”他冲下人们挥挥手,众人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他老人家早年受过些刺激,行事难免有乖张和不合情理的地方,还请骆兄多多包涵。”
“你看看,这叫行事乖张吗?”骆钰英将上衣扒了起来,露出密密麻麻像蚯蚓一样的伤痕,遍布在背上。
“在下代家父向骆兄赔罪了。”独孤云满脸的歉意,“待会我便去跟父亲说清楚,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请他多担待一些。”
骆钰英凄然一笑,“赔罪还是免了,令尊大人与在下有些过节,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开的。独孤兄如果觉得在下可怜,不如现在就放在下走吧,免得在此吃这份苦头。”
“实不相瞒,今日在下之所以能够得知骆兄的遭遇,并非巧合,而是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骆兄,这才发现了你被擒的事。”独孤云一直踌躇满志,想对大烈用兵,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熟知大烈内情的人,胜过帐下千百个幕僚,岂肯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