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草民此次参见科考,为的是金榜题名,因此绝不会在答卷中自毁前程。”
“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不足以证明你没有写过这些东西,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办糊涂事。”刘康卓插话道。
“其二,那份谋反信的落款,写的是慕容近竹日期乃是三月间,草民之前未曾认祖归宗,因此一直跟随母姓。二月间,皇上曾当着百官的面,为草民赐姓孟,草民也一直以孟近竹自称,因此绝不会在落款中以慕容为姓。”
段平圭脸色一变,当时隆化帝确曾在朝会上称他为孟近竹,说是赐姓也不为过,誉王交来的信件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如此下去,只怕案情要有起伏了。
想到这里不禁朝骆钰英坐的位置看去,谁知却没了他的人影。
一看幕后主使人不见了,段平圭难免有些心慌,压住心头的不安,驳斥道,“你既然已经存心要造反,哪里还会把圣上的赐姓放在眼里!”
“段大人莫急,草民还有第三条理由。”孟近竹轻轻一笑,“十年前大烈曾出过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不知诸位大人可曾记得?”
十年前曾发生过各种各样的大事,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
“嫌犯有话赶紧直说,不用闪烁其词。”马三福打断了他。
“父皇,三位大人,钰昭知道近竹所说的是哪件大事。”骆钰昭站起身来。
“靖王殿下请讲。”段平圭刚刚挨了他一拳,脸上还火辣辣的,现在更不敢惹他。
“当时帝都有人高价售卖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手稿,但凡对书法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兰亭集序》手稿早已随唐太宗李世民埋藏到了昭陵之中了,哪里还有什么真迹。”骆钰昭笑着讲出了当年的一段往事。
“当时本官也曾见到过那副手稿,那字迹确实跟书圣的笔迹一模一样,本官还以为昭陵被盗墓贼给盗了呢。”王阁老恍然大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不错,后来经查证,所谓的手稿不过是楚州的一位穷秀才邢亮书写的赝品。”骆钰昭接着说道。
“难道这封信又是出自他的手笔!”隆化帝也曾听过此人从太祖时期就一直参加科考,到现在也没中榜,此人因此对朝廷怀恨在心也未可知。
“启奏陛下,此信是邢亮的曾孙邢程模仿草民的笔迹写的。”孟近竹大声回答。
“嫌犯身在大牢,如何一口咬定信件出自邢程之手!”段平圭色厉内荏,大声斥责。
“因为这是誉王殿下亲口告诉草民的。”孟近竹面无表情,开始了对骆钰英的反攻。
“诬陷亲王,这可是死罪!”段平圭再次高声斥责。
刘康卓嘲讽道,“段大人急什么,让嫌犯把话说完也不迟。”
“钰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隆化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等了半天,不见骆钰英回答,众人这才注意到他并不在座位上。
“誉王何在!”隆化帝抬高了声调。
“儿臣参见父皇。”骆钰英从外边匆匆走了进来,“儿臣刚才腹痛难忍,所以……所以去了趟茅厕。”
隆化帝冷哼了一声,“刘康卓,你来替朕问问他。”
刘康卓站起身来,“誉王殿下可认识邢亮的曾孙邢程?”
“认识,不过也就是两天前的事情。”骆钰英脸上有些奇怪,“刘大人怎么问起这个?”
刘康卓面色不改,“殿下可曾到过大理寺的死牢?”
“本王好端端的跑到那死牢里面去干什么?”骆钰英故作吃惊,反问道。
“刚才嫌犯孟近竹说殿下告诉他,这些东西出自邢程之手。”刘康卓抓起案上的纸张晃了晃。
“实在是荒唐,请问嫌犯可有什么证人?”骆钰英冷笑一声,转头盯住孟近竹。
孟近竹苦笑一声,“没有。”
骆钰英挥挥衣袖,“刘大人可听清楚了?”
“嫌犯孟近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刘康卓没想到孟近竹根本没有骆钰英见过他的证据。
孟近竹一见骆钰英去而复返,心知不妙,“请陛下立刻派人到到誉王府捉拿罪人邢程。”
“邢程果然在你府上?”隆化帝一挑眉,冷眼罩住骆钰英。
“启奏父皇,邢程确实在儿臣府上。昨天儿臣从考场附近经过,听说他的祖父因参加科考体力不支而死,儿臣怜悯他们祖孙拳拳报国之心,就出钱收殓了邢亮,并把邢程接到了府上,谁知此人竟然与谋反案有牵连,实在是出乎儿臣的意料了。”
骆钰英作出完全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立刻将邢程传来。”隆化帝不露声色的坐在椅子上,“钰英之前从未认识这爷孙俩吗?”
“儿臣句句实言,如有半点欺骗父皇的,请父皇立刻让三司的大人当堂审讯儿臣。”骆钰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