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他不会干,就怕他来阴的。明抢抵挡暗箭难防,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夏目的警觉性也提高了不少。
“嗯,不错,有长进。”郁灏然哈哈大笑,纵马向前驰去。
夏目打马跟上,也不知主子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入夜,郁灏然如约来见秋浦,完全没有以往的怯懦。
秋浦想不明白,一个人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变成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一切都从他被扔进荷塘开始的,难倒是那些干枯的荷叶让彻底他开窍了?
“你白天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左右无人,秋浦也就单刀直入,虽然他并不怕,但有把柄留在别人手上,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无意中听到那些袭月国的士兵提到了太子殿下与仆固怀风之间有书信往来。”
“你认为你可以有恃无恐了吗?”秋浦忽的拔剑,架在郁灏然的脖子上。
“我并没有看过信上的内容,中午在交战的时候,那封信也被我不小心遗失了。所以我并没有要以此来要挟殿下的意思。”郁灏然并未慌张,轻轻拨开他的宝剑。他的前半句话是假的,后半句话确是真的,在飞狐峪的激战中,他怀里的那封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秋浦故技重施,宝剑再次朝他脖子上架去。
郁灏然一声冷哼,中指在剑身上一弹,宝剑发出一阵悦耳的鸣声,秋浦的宝剑竟然差点脱手。
“殿下的武功不是在下的对手。”郁灏然拍了拍手,“你只要答应让我跟随你们到袭月国去,我保证将听到的话永远烂在肚子里。”
“你这是铁了心要站在秋枫一边,与本宫为敌了?”
“当年围攻我父亲的一个流火国将军现在逃亡到了袭月,我只是想去为父亲报仇。”当年围困郁海的将领中,确实有一个叫哈鲁台的人逃亡到了袭月国,这件事曜辰朝廷上下也都有所耳闻。
“成交。”秋浦是个识时务的人,单打独斗他不是对手,威胁利诱也不会奏效,那么选择妥协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郁灏然之所以要秋浦答应带着他们出关,是因为现在边境情势紧张,各国都对往来的人员严加盘查,他和夏目的衣着和口音,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外国人的身份,是很难混进袭月去的。
虽然前方的战事吃紧,威远侯郁涛还是亲自出城,来到泗水关南边通往袭月的官道上亲自迎接太子一行。
令他吃惊的是,侄子郁灏然和贴身小厮夏目竟然也在北上的队伍里,而且似乎得到了太子秋浦的默许,他这个做叔叔的,也就不好在公众场合中多说什么了,虽然他很想出言教训一番这个胆大妄为的侄子。
秋浦婉言谢绝了入城的邀请,与郁涛寒暄了一阵,便匆匆上了路,飞狐峪的伏击失败了,他一定要将秋枫这个扫把星尽快踢出曜辰国的领土,免得在节外生枝。万一他那位多疑的父皇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将秋枫召回国去,岂不是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要进入袭月境内,父皇就算要反悔,他也可以不用奉旨了,因为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做不了主。
一行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袭月地方官的引导下,很快便顺利的到达了袭月国的都城。
袭月皇帝亲自召见了他们,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在宴会上,郁灏然见到了上辈子的老敌人哥舒义。
袭月皇帝说了些两国世代友好话,谁都知道这种表态是靠不住的,然而并不影响大伙的心情,然后大家便开怀畅饮起来。当然,除了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三皇子秋枫,从此,他将一个人在袭月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可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的。
来到北方的异邦,并不是终点,而是他困难历程的起点,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像上辈子一样,秋浦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必须处处小心,趋利避害,才能改变不被屠杀的命运。他不会忘记上辈子的那杯金屑酒,不会忘记秋正己那阴险的笑容。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飞狐峪之战的前夕,郁灏然已经为他除去了秋浦身边这条狗。
秋枫的住所是哥舒义安排的,房子还是上辈子的那座房子,秋枫一见到那熟悉的宅院,想起死在院内的惨状,心头一阵刺痛,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秋浦打心底里笑了出来,“三弟,你看袭月国皇帝想得多周到,房子的建筑都和咱们曜辰一样,作为一个质子,能够有这样好的待遇,你也该知足了。”
“多谢二哥的提醒!”秋枫昂首跨进了院内,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暗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