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姚敏没等到柳清接话，只好接着道：“杨涛就是个混蛋！他又有新欢了！他原本允诺我，只要我当他半年女朋友，就让我当副护士长，现在有了新欢，就翻脸不认人了！呜呜呜，我恨死他了！……”
柳清脸上没什么表情，问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这时服务员，用托盘端着咖啡，放到了姚敏面前。
姚敏欲言又止。
柳清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等会我弟就要来接我了。”
姚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弟等会要过来？”
“嗯。”柳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姚敏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决心，身体前倾，靠近柳清，压低声音道：“清姐，我恨死杨涛了，我想举报他，让他当不成院长！”
柳清吃了一惊，不过她面上不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头也凑近了一些，轻描淡写地，却直击要害：“实名举报吗？”
姚敏缩了回去，支支吾吾，“可以匿名吗？”
“匿名举报他的人可多了去了，他受到什么惩罚了吗？”柳清勾唇，轻轻笑了下。
姚敏看得一愣，桌下的手紧紧绞在一起，难怪杨涛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她这一笑，她作为女人都难以抵挡，何况那些男人？
“清姐，你难道不担心吗？如果他当上了院长，你要怎么办？”姚敏看着她，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遗憾的是，柳清一如既往地表情淡然，“那就等他当上了再说。”
姚敏再次凑近，“清姐，我掌握了一些对他足以拉他下马的证据，你想不想知道？”
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柳清。
柳清确实非常想扳倒杨涛，他根本不配当医生，如果让他上台，不知道会把医院风气带成什么样子，会给医院给人民群众带来多大的危害。
但她心里绷着根弦，她不信任姚敏，尤其是今晚这么巧，她窥见了杨涛与严华的会面，然后姚敏就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柳清淡淡一笑：“不想知道。”
“清姐，你太让我失望了！”姚敏忽然激动起来，胸前的手胡乱地甩了一下，碰到面前的咖啡杯，深棕色的液体泼了出来，顺着桌子往下淌。
柳清躲闪不及，白色大衣瞬间脏了一大片。
“哎呀，清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姚敏站起来，抽了好几张纸递给她。
柳清接过，擦了下，皱着眉道：“我去洗手间洗一下。”
姚敏点点头，“要不我陪你去吧？”
“没事，我自己去吧。”柳清说着，拿起自己的包，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姚敏转头看着柳清左转，身影消失在一堵墙后，她急忙从包里掏出牛皮纸折叠的一小包东西，慌里慌张地打开，伸手把对面的咖啡杯端过来，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抖着手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然后姚敏把柳清的咖啡杯放回原位，赶紧抽了张纸巾，把刚才因为颤抖得厉害，抖在桌上的粉末清理干净。
她双手放在腿上，紧紧地绞在一起，透露出她的紧张。
七八分钟后，柳清回来了。
“对不起啊，清姐，我……”姚敏看着她，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愧疚不安。
柳清浅浅笑了下，“没事，只是弄脏了衣服而已。还是你有别的什么对不起我？”
姚敏慌乱地挪开目光，“没有，当然没有。”
柳清没说什么，纤长的手指伸出，勾住咖啡杯，抬起，喝了一口。
姚敏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她忽然压低声音道，“清姐，杨涛真不是人！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要不还是赶紧走吧？”
柳清朝她笑笑，“你刚才说的证据是什么？”
姚敏明白了她的选择，深吸口气，把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他做事情非常谨慎，他以前的姐夫，以前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后来辞职了，他姐夫跟一个医疗器械商关系很好，我怀疑……”
柳清忽然抬起手，手指撑着额头，轻轻揉了揉，秀眉轻蹙，似乎很不舒服。
“清姐，你怎么了？”姚敏问。
柳清无力地掀起眼皮，看了姚敏一眼，“姚敏，你怎么能……”
“清姐，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姚敏不敢看她，起身朝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
柳清软软地趴在了桌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过来，姚敏朝里面坐了坐，男人在姚敏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男人伸出手，手指腹轻轻划过柳清柔嫩的脸颊，嗓音低哑，“柳清，何必这么倔呢，反正你迟早都会落到我手里，一会儿你指不定要怎么向我求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