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栩拍了拍他的手见他还是不肯松开,也只好无奈地就由着他去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要沉入梦想中,去突然感觉后颈似乎被什么贴了一下。
他一下又睁开了眼睛。
“你消停些,好不好?”言栩努力将身子往前倾一下,可霍问铮高挺的鼻梁却很快再次追了上来,然后贪婪地贴在他白皙柔嫩的脖子上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再往前他却还要追上来,口中还含糊地念念有词:“言栩哥,睡觉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闹?”言栩被他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
“睡觉好不好?我好困…”霍问铮的声音又轻又柔就想在梦呓一样。
言栩见他不肯挪开,依旧紧紧贴着自己,于是只好妥协,就这样昏昏沉沉睡去。
只是他却没看见,在黑暗中背后那人睁开了双眼,在暗夜里璀璨的墨绿色眼眸里哪里有半点醉意和困意。
他一边将言栩小心地收拢到自己的怀中,一边露出个得逞似的笑来。
这天夜里,霍问铮的梦里出现了以一个天使似的青年,在一片金光围绕的古希腊式的城邦水池边。
青年轻轻捻着手中的竖琴,似乎在唱着什么,霍问铮站在他身后,狂热地偷窥着青年。
然后青年缓缓转身,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露出了个纯真美丽的笑容。
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几乎不受控制地向青年走了过去。
青年长着一张言栩的面容,行为动作却比言栩更轻佻些。
他见霍问铮向他走来,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就这么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霍问铮喉结微微耸动,似乎是经受不住青年这样瞧着他。
他对他来说就好像毒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言栩哥。”霍问铮看着眼前的青年踮起脚来离他越来越近。
他就青年的波光粼粼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齿之间全都是甜的,霍问铮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甜蜜包裹住了一样。
他终于明白以前同言栩在一起时的那种不满足感究竟来源于哪里了。
明明言栩那么迁就他,明明言栩默认了他某些得寸进尺的行为,可他却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不够。
他们应该更亲密才对,他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才对。
不是同事,不是朋友,而应该是…
爱人。
这一刻,霍问铮终于醒悟。
他想也许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言栩,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那种合作伙伴之间的欣赏,而是带着强烈的占有欲的,想要同他拥抱接吻的那种喜欢。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众星捧月的顶流,而只是一个渴望爱人眼光永远只注视自己的普通男人而已。
他希望他的爱神能垂青于他,如此而已。
*
第二天清晨,言栩迷迷蒙蒙睁开双眼,他下意识感觉自己身边似乎是空的,而已经习惯了整夜温暖拥抱的他离开那种炙热的感觉还有些落差感地楞了一下。
他起身,发现身边的霍问铮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想顶流应当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有些不适,所以才先行离开了吧。
这么想着,言栩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身边残留的一丝温热似乎也消散掉了,他心里涌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惆怅,却又不知道这惆怅因何而来。
或许是突然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再抽离,人会变得更难接受寒冷吧。
言栩把这样软弱的感情迅速收起。
经过这么多年的波折,他已经相当清楚了,其实没有人就该是另一个人的避风港,人生这条路,他原本就应该自己好好走下去的。
这是从他父亲将他放到孤儿院的那天起,他就对自己说过得话。
言栩想到也许是这些天他同霍问铮实在太亲密了,心里产生了依赖性。
他轻轻摇了摇头,决心尽量止损,等拍完《之冬》,顶流的生活永远那么忙碌,那么光鲜,两人早晚有一天会渐行渐远,也许见面时还是可以在一起吃吃饭、开开玩笑,却最终不会永远那么亲密了。
以前言栩只知道有些入戏太深的演员会在拍完这部戏后尽量跟他的搭档疏离一段时间避免人戏不分,却想不到自己作为导演也要考虑这样的事情。
他正坐在床上有些呆呆地这样想,却听见盥洗室的门发出“吱嘎”的响声。
这响声将言栩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脸上还有几滴莹润的水珠没有擦去的顶流就顶着那张盛世美颜出现了。
他穿着昨天小由送来的衣服走向言栩,短短几步却靠着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走出了T台的架势。
“阿铮,你…你还没走?”言栩感觉自己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结结巴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