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霍问铮虽然顶着个顶流的名头,可到底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想必是自己今天对他迟迟找不到吻戏状态时所表露出的不满被他给看见并放在心上了。
还能怎么办?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慢慢来吧。言栩叹了口气,这是回国后言栩指导的第一部 戏,他自然是希望任何一个细节都能够是完美的,但也许就是这样的想法导致了他太过冒进了些,言栩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最终还是决定再给他一点时间,先把这场戏往后排一排再说,或许等到拍摄工作再进行一段时间霍问铮自然就能找到感觉了。
此时的霍问铮听见言栩的叹息声,然后言栩就忽而感觉自己的眉心被人轻触了一下,继而他就听见霍问铮说:
“你不要皱眉头,你一皱眉头我就心虚,害怕你觉得我做的不好,你对待工作好认真啊,忙起来都不看别人的…”
他这话说得既不满又带了些鲜有的孩子气,言栩听见也禁不住笑了笑。
“对,就是这样…”霍问铮的手指又慢慢划到了言栩的嘴角,然后轻轻戳了戳。“你这样笑起来,特别的…特别的…”
他把头又埋进言栩的颈窝处,只是喷薄着热气有些热切地闻着言栩身上的味道,而到最后言栩也不知道他这句话中“特别的”后边应该缀上个什么词。
“你又不认得我了?”言栩看他这般肆无忌惮地撒着娇,便开始暗自怀疑现在霍问铮的记忆是一帧一帧的,一会儿认得出他来,一会儿又认不出他来。
他…喝醉了对所有人都这样?又或者是他把我认成什么他喜欢或者暗恋的人了?
言栩开始不受控制地神游了起来。
难道霍问铮还能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言栩就赶紧把它甩到了九霄云外。
开什么玩笑,霍问铮但凡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连夜买飞机票也得飞到他身边啊。
言栩觉得自己的脑洞最近似乎越来越大了。
而就在霍问铮单方面抱着他腻腻歪歪并且依旧用某处热切抵着他的时候,安全通道外忽而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根据声音来分辨,似乎来的人还不少呢…
言栩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猛然一惊,四下张望一圈,便赶紧从霍问铮臂弯里挣脱了出来,然后带着他就往楼上一步一步地挪。
只是这人走路也不好好走,亦步亦趋地粘着言栩,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他,仿佛他的每个动作也不想错过,每走一步都要言栩温声哄他,他才肯继续前进。
言栩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到七楼,他本想继续带霍问铮去八楼找他的套房,然后给袁思容打个电话,最多守着他等他的工作人员赶来,那自己这个“临时看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他摸了摸霍问铮的口袋,试图从里面找到房卡,却依旧未果。
现在大堂估计已经围满了人了,自然也没法就这么去再找服务人员要一张霍问铮套房的备用房卡,于是万般无奈之下,言栩只好直接推开七楼的门,然后刷了自己的房卡,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言栩好不容易关上房门,刚插上卡拍开灯就被霍问铮直接扑到了沙发上。
“你…别…”言栩一下被他重重压在身下,只能侧身去推他。
霍问铮却既没有阻止他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恍惚之间,霍问铮忽然想起了言栩拍过的第一部 电影——《舞》。
这部电影其实是一部很简单的文艺片,讲述了一个痴迷舞蹈的男孩与世俗的对抗的故事。
本片在国内原本是查无此片的状态,直到它入选了A类国际电影节到J国去参加颁奖典礼时,言栩和《舞》才在圈内有了一点名声,但是当时谁也不曾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新人导演竟然真的会捧回一座金栀奖的奖杯。
自此言栩名声大噪,但因为这是一部略显枯燥的文艺片所以即使打出了金栀奖首位华人导演的名头来也依旧只能算是一部叫好不叫座的影片。
那时的霍问铮正因为做音乐的事情跟老头子闹得水火不容,也就是在这么个档口里,他看到了言栩的这部作品,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星期后,他默默订了回国的机票,从那一天起,他拒绝了大哥二哥的帮助,自己花了三年时间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那时候的他只是单纯喜欢这部片子,觉得它能带给他鼓舞,至于导演是谁也无所谓,以至于后来言栩爆出丑闻又很快销声匿迹,他也并不以为意。
毕竟世人庸碌,与他又有何关。
但就在此刻,这么鼻尖相触地两相对视之下,当初看《舞》时的震撼与当下似乎又有些重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