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安排,江七瑾从未对沙九言挑明。
因而,被蒙在鼓里的沙九言想得更单纯。她只当江金主是嫌弃小情人口舌不够伶俐,伺候不好她。所以让自己赶紧操练提升路鹿这部分的能力,可这种事情自己真的有心无力啊……
这就像训练一只没有语言功能品种的鹦鹉,不是她看衰路鹿,而是路鹿在自我意识中从没有认可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
天边浮云朵朵,不断舒展,不断幻化,形态万千,惹人遐想。
阳光被云层削弱了七成,落到身上不觉热烫,反而暖意融融。
这样天光大好的周末,适合踏青郊游,领略一番自然风光。
然而总有无视天气的人选择窝在家里虚度悠闲又无聊的一天。
任尔东西南北风,抱着电视宅家中。
工作已经将她掏空,沙九言只想趁周末好好放松。
说起来,她的那些爱好确实没有一条落入路鹿的设想之中,譬如躺着,譬如钓鱼,譬如看相声。“老年人”的静态生活,的确能很好地放松身心。
电视上播放的是个相声老段子——《我这一辈子》。
沙九言存了几支碟,因
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她已经很久没有补充过新资源了。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段子,沙九言其实都快倒背如流了,但每次还是会跟着逗哏甩包袱的节奏捧场地笑。
她并非真的觉得好笑,只是那样的气氛下,仿佛身临其境和台下的观众肩并肩。
他们去现场听相声不就为了跟着笑一笑么?一辈子且长且短,图什么呢?不就图个及时行乐么?
久而久之,她的笑不一定发自内心,但对于这段黯淡乏味的人生,多少算几抹增色吧……
《我这一辈子》其实很像一段流水帐,但有的流水帐就是能记到每个人心里去。
“他们舍不得让我毕业。”
“那是舍不得吗?”
“我被评为全学校最熟悉的面孔,新老师来都跟我打听学校内幕。”
“您熟啊,您告诉他们。”
台上相声演员顿了一顿,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沙九言也跟着低笑两声。
笑完了,电话也来了,瞥一眼不是工作电话,而是她唯一的朋友敖天玲——
“沙沙!别窝家里发霉了~跟姐儿一起去酒吧玩呀!”还别说,敖天玲挺了解自家好友的。就像在对方身上挂了GPS一样,沙九言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她了然于心。
“大白天你就去酒吧鬼混?”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沙九言打开免提,慵懒地后仰抻抻四肢。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一点都不到。
“你想哪儿去了?南外滩新开了一家Lo娘主题的酒吧,24小时营业的,我就想过去看看嘛~”敖天玲是做服装设计的,对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的服饰都相当感兴趣。
沙九言揉着僵硬的脖根处,直言拒绝:“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下午我想小睡一下,就不奉陪了。”
“嘿!说得我好像比你小似的。”
“那心态不同嘛,你还是十八岁的小少女。”
“去去去!你有这个脸说,我还没这个脸应呢~”
“那先挂了……”
临挂电话前,沙九言敏锐地听见敖天玲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找小朋友好了。”
小朋友?
据她所知,敖天铃自己的朋友圈里并没有可以称之为“小朋友”的一号人物。
该不会是……
“敖天玲,你如果只是想看看酒吧的特色服装,没必要呼朋唤友地去吧?”沙九言一改先前的意兴阑珊,压低声线严肃道。
“你听到啦?”敖天玲显得理直气壮,让人不免怀疑她是有意为之,“既然特特地地去了酒吧,总不能光瞪着眼啥也不买吧?你去白。嫖,店家也不干呀~一旦开始喝两盅,那就只有一杯和无数杯的区别了。万一没控制好量醉了可怎么办,身边总要有个互相照料的人嘛~”
敖天玲说得合情合理,但沙九言不为所动:“行吧,你爱找谁陪你都行,就是别找路鹿。她还是个孩子,你觉得带她去酒吧合适么?”
如今江金主已经回来了,周末这种时候,久别重逢的老鸳鸯和小鸳鸯一定是痴痴缠缠窝一处的。
昨天才刚跟江金主保证过她家小鹿乖得很,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倘若被江金主知道了敖天玲的电话邀约,她自己打脸倒还好,小鹿说不定会挨一顿毒打。
毕竟……有钱人的小癖好,总是超乎想象的。
然而沙九言的话落到敖天玲耳朵里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解释。
沙沙又护她家小犊子了,还护得又霸气又傲娇!
敖天玲啧啧有声:“你现在还一口咬定你永远不会考虑露露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