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的问题:“你刚才说的...”
“假的。”
陆景淮接过她手里的活,嗓音清冽似是山间奔涌不息的清泉,“不想生就不生,放心大胆去争取你喜欢的角色,你属于闪亮的舞台,而不是产房和生活中的所有杂碎,我也不想你因为生孩子而担心自己身材走样,每天郁郁寡欢。”
“我们之间不需要所谓的爱情结晶,比起小孩子,我更爱你,也更希望你过得开心。”
陆景淮把碗放下,指腹揉着她的太阳穴,柔声道:“下次再有人催的话,你就说是陆景淮不行,是你可怜我。”
厨房外哄笑热闹,乌黑夜幕下星光浩瀚,一轮皎洁圆月挂在上面,陆景淮眉目温润似水。
头痛的感觉缓和了许多,心脏像是泡在碳酸饮料里,咕嘟咕嘟翻涌着甜蜜气泡。
顾晓黎松开紧咬着的唇,轻笑,“那多坏你名声啊。”
“不重要。”陆景淮牵着她的手出去。
顾晓黎没抗住那么多人过来敬酒,晕乎乎不知道喝了有多少杯。
送完最后一波亲戚,她脚下踉跄,有些站不稳,陆景淮扶住她。
山脚下,路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昏黄的灯光明灭,缓慢地变换着颜色。
一明一暗,像是会呼吸一样。
路上静悄悄的,铺了一层雪,上面还有放鞭炮留下的红色纸皮,道两旁灯笼高高挂着,小彩旗横亘在半空交错穿插着。
十一点半,已经有人放开了烟花,比跨年夜那天的还要热烈。
出来的时候顾晓黎随便扯了件外套,风顺着领口灌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顾晓黎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秋天的皮夹克。
又冷又晕,柏油路面在她眼里就像是在扭曲,世界都紊乱起来。
“回家吧。”陆景淮牵起她的手。
雪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顾晓黎没动,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她撅着嘴,“我不想走,我的腿和我说它累了。”
空气中都是葡萄酒的味道。
陆景淮剥了颗糖喂给她,“那我背你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喂我?”顾晓黎眼尾委屈地垂下去,扭过头不肯吃糖。
“怎么喂?”
“这样...”顾晓黎探出来点舌尖,突然凑上去舔了一下他的唇角。
清醒被酒意剥夺大半,她现在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娇憨,直来直去,只顾的上思考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跨年那天...”
她搂住陆景淮的腰,傻兮兮地笑着,热气喷洒成白色的烟雾,散尽在风中,“你亲我,好舒服呀陆景淮。”
黑色大衣罩住她的身体,陆景淮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顾晓黎难受,想把他的手扒下来。
“陆景淮、闷葫芦、学人精?”眼睛上的手不动如山。
顾晓黎想起来乔诗意教自己的。
“哥哥。”
猎猎风声里,她脆生生地又重复了一遍,“哥哥。”
还没喊出来下一声,乌木香铺天盖地压过来,一个湿滑的东西撬开她的齿关,椰奶味的糖被推进来。
细密的吻骤然落下,陆景淮轻咬着她,在她唇瓣上辗转。
顾晓黎轻哼了一声,路灯闪烁,雪地上的影子摇晃,又交叠在一起,被时间无限拉长。
陆景淮吻得比以往要凶。
全身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身体酥麻像是过电,顾晓黎难耐,甚至忘了呼吸。
舌尖被吮得发麻,她用力向后靠了靠。
两个人分开了点,顾晓黎张着嘴喘.息,胸口快速起伏,猩红色的舌尖抵在牙齿中间,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媚态。
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陆景淮那里。
他向下俯身,鼻尖贴着她的,呼吸粗重缓慢。
眼前漆黑一片,五感被无限放大。
乌木、红酒、玫瑰花香和奶糖的味道混在一小片天地,引得人醉意又添上几分。
睫毛不安分地轻刷着掌心,顾晓黎小动物一样蹭蹭他的鼻尖。
动作亲昵。
陆景淮亲亲她的唇角,顾晓黎以为他又要像刚才那样亲上来,头下意识往后躲。
嘴里呢喃:“陆景淮,不亲了。”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骨节隐在乌黑的发丝里,陆景淮把人往前带,眼底的情绪如波涛般汹涌。
“吃糖么?”
“吃。”她如实回答。
滚烫的唇贴上来,剩下的话被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雪落满了发顶,顾晓黎依偎在他怀里喘气,额头上渗出来点汗珠。
陆景淮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张开手。
顾晓黎顺势趴上去,用力一跳,陆景淮手稳稳箍住她的腿。
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道路静谧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