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路柠又发来一条消息。
路柠:【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
大巴车在山间公路上行驶,早已驶出黎阳坝的范围,人流逐渐增多,可以看见镇上的集市。
徐川问:“哥,我该怎么回?”
秦戍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象,不需要任何犹豫,下决定只是瞬间的事。
回复她:“我在睡懒觉,不一定什么时候醒。”
大巴车在消息发出去的同时停下,秦戍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带着口罩和帽子下了车,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对师傅说:“去黎阳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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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柠紧抿着唇,手指艰难打字:【好的,等他醒了,我会亲自去感谢他的】
徐川:【好嘞】
沈词安一脸幸灾乐祸:“前两天不是还在研究所躲着他吗?怎么吃了人家一顿饭就改主意了?”
路柠小口喝着米粥,没计较,反而问:“师兄,你说秦戍要追我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吧?”
“小师妹,”沈词安不轻不重地点上她的脑袋,“你清醒清醒,从秦戍说过要追你,他哪件事不是为了你,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般,凌晨看见他在厨房,还以为你给他下了致幻的毒药呢。”
路柠放下勺子,愈发不解,转过半边身子看着沈词安:“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表白呢?”
“或许,他不想这么着急?”沈词安说,“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饥渴,男人嘛,都得拿捏。”
“谁饥渴了?”路柠恨恨道,又陷入惆怅,秦戍对她的好都是真的,可他什么都不说,她就总落不到实处,秦戍是真的喜欢她吗?
她是见过秦戍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的。
那时秦戍占有欲很强,没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就送各种情侣款的东西,从手机壳到首饰,路柠从头到脚,一定有一件东西和秦戍是同款。
他以此来突出男朋友的存在,强调他男朋友的身份。
秦戍的喜欢来得炽热澎湃,爱意汹涌。
得不到确切回应的感情,即使旁人都认为秦戍一定把她放在心里,她也依旧悬着一颗心。
这种感觉很难受,路柠习惯在感情中利落果断,接受不了来回的试探和拖泥带水,所以那天在诊所出来后,她不想见到秦戍。
秦戍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两天,路柠便消沉了两天,在她以为男人不过如此的时候,她又突然得知,那人为她准备了三个月的饭。
路柠此刻不上不下,想冲到对面房间,问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念着他还受伤,凌晨还在忙碌,到底是按捺住了。
这一等,就等了快两个小时,沈词安早就离开了。
就在路柠快等不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随即是来人懒散的声音:“路声声,听说你找我?”
路柠走过去开门,门外,秦戍穿着睡袍,倦容不散,打了个哈欠,像是刚起床。
一息风尘仆仆的苦寒气钻进路柠的鼻畔。
秦戍似乎一点力气都没了,就势倚在门边,歪着头,双臂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
“徐川说你要当面感谢我,谢我什么?”
路柠看着他,咬着下唇的软肉,鼓足勇气般开口:
“除了这三个月的盒饭,你还瞒了我什么?”
是生气的质问。
秦戍稍稍正色:“没了。”
路柠视线下垂,盯着他脚上的鞋子:“刚睡醒,衣服都懒得换,但是却换了皮鞋,以前没见你穿过,新鞋子是在干净的走廊里沾的泥吗?”
秦戍暗道糟了。他回来的匆忙,大衣一脱,扯上招待所的睡袍就披在身上,没想起来要换鞋的事。
路柠抬眼:“秦戍,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你的表情状态天衣无缝,可再好的戏,也会有穿帮的镜头,你确定你没有瞒我其他事吗?”
最后通牒般的语气,秦戍心底一沉。
他不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
“路声声,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路柠上前,一把拉开他欲盖弥彰的睡袍,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
路柠眼神都写着四个字——果然如此。
“秦戍,你睡觉的时候从不穿这么多。”路柠好似不打算放过他,“所以是从外面匆匆赶回来?黎阳坝这么大点地方,你来回跑三圈都耽误不了一个多小时,所以应该走得挺远的,我猜是杀青了,要回江城了,走了那么远,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路柠一句句逼问,攥着秦戍衣领的手不自觉收紧,秦戍不得不低头靠近她,远远看去,就像是路柠揪着他的衣服,仰头贴了上去。
路柠直视他的眼睛,要从那双纯黑色的眸子里找出什么来。
“秦戍,为什么呢?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