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乐醒过来时,身体在柔软的被子里,睁开眼便是温瞳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于思乐吓得一激灵,下意识抓起被子缩到了床角,惊恐的看着温瞳。
“醒了?”温瞳温柔的笑着,直视着于思乐的眼睛。
于思乐:“……”
两小时前,彧肆在温瞳的指引下从衣帽间里找到于思乐的时候,于思乐的身体被憋屈的塞在衣柜的角落里,胸前有一片已经红肿的脚印,头顶抵着衣柜的隔层,满脸满脑袋都是血,将里面的情趣道具服浸红了一片。
大抵是有些时间了,于思乐脸上浓厚的妆容也掩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原本彧肆是打算让力高扬和凌罗送他去医院。
结果上车才想起来,于思乐不是星枢人,甚至从他身上找不到身份芯片。
没有身份芯片就无法识别及登记信息,医院是不会接受救治的。实在没有办法,彧肆只好又将人带回了家,找了家庭医生过来替他处理伤情。
房间外的三人听见里面的动静,也纷纷赶进来堵在床前。
从于思乐的角度看过去,三个身材高大笔挺的军人站在那里,简直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气场极强。
完了完了完了!
把人的老婆送给别的男人上,还被抓个正着!!
这不死都得掉层皮。
于思乐心里警钟大响,突突的越跳越快。
他原本的计划是特别透彻的。
靠人不如靠几,巴结着温瞳养不如钱在自己手里。
何况他接近温瞳,本来就是和戚颂的一场交易。
当时的他计划得特别通透。
第一步是完成和戚颂的交易,从戚颂那里拿到钱,然后立马就远走高飞,走到一个这群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为了牵制敌人,甚至还‘聪明的’给自己留了后手,偷走了温瞳除随身携带以外的所有的药,让彧肆想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温瞳的精神状况先垮了。
他观察过,温瞳的情况应该很严重,随时都在吃药,但凡停下来,他就像换了一个人。
精神疾病可是拖不得的,温瞳犯起病来整个人都会变得阴恻恻的极其恐怖,彧肆肯定会先放过自己全心全力去治疗温瞳的。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彧肆肯定就忘记了。
那么第二步就是等到风头彻底过去,然后他再悄悄的回到星枢,在远离几人的某个活色生香的地方,过自己梦寐以求的潇洒日子。
于思乐觉得他计划得特别完美。
可现在情况却截然相反了。
钱一分没捞到,白挨了一顿打,一觉醒来人还在被扣彧肆家里了!
于思乐简直要绝望了,他紧张又害怕的看着几个人,不敢先说一个字。
“喂,”凌罗半倚在墙上,抱着双臂冲于思乐抬了抬下巴,将关心藏在欠欠的表情里问,“头怎么样了?”
“那儿呢?”凌罗又用视线指于思乐胸口肿起来的那片脚印。
任谁看见于思乐被打得头破血流藏在衣帽间里的场景,都不至于张嘴便是公事公办。
当然,除了力高扬。
“不是,”他是真的不懂,“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会给戚颂开门呢,还被抓到酒…”
力高扬说着忽地反应过来,偷瞄彧肆和温瞳一眼,后半句话硬生生从牙缝里憋回去转了个弯儿,“你不是知道戚颂那孙子和我们不对付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思乐不敢说话,甚至视线都不敢停留在温瞳身上。
温瞳一双眸子鹰隼似的盯着于思乐,也不开口。
“没人进来过,”彧肆淡淡的说。
他救回温瞳以后许久,终于在温瞳无恙的状态下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以后,彧肆仔细检查过家里的痕迹。除了现在具在的五个人以外,再没有第六个人踏进过院门。
当然没有了,因为人是自己主动带出去的啊。
于思乐更紧张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被言行逼供时,温瞳却不疾不徐的问:“我们是出去以后被抓走的吗?”
???
于思乐霎时抬眸看向温瞳,其余三人也皆是一愣,齐刷刷看向他。
温瞳换了一身彧肆为他准备的休闲服,他双腿屈平放在轮椅踏板上,露出脚踝处的淤青。
“在家的时候,我渴了,喝了一瓶饮料,喝完就觉得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和我的药相冲了。”
“再后来,我昏昏沉沉的,感觉到司乐在叫我,然后带我出去,在门口时似乎摔了一跤,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然后就靠你编了。
温瞳浅淡的眸子一直看着于思乐,见到他眼里短暂的闪过一丝错愕又迅速望向彧肆…
温瞳的嘴角牵得更高了些,不达眼底的笑一直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