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表白成功,刚刚浓情蜜意两天的两个人,一个因为手术,一个因为考试,硬生生的被迫过上了只能相思的日子。
温瞳考试的那几天时间没有主动联系彧肆,彧肆也不敢去打扰他。
直到到了手术当天,彧肆望眼欲穿也等不到约好的心上人,才敢拨通温瞳的蓝屏。
但那边一直都是无信号状态,彧肆担心得眼皮直跳,死活要脱了手术服出去找温瞳。
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了,彧肆的家人怎么可能允许他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临时放弃。
一群人在病房里来来回回的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温瞳终于姗姗来迟。
或许是愧疚去得晚了,那天的温瞳格外的温顺柔软,也格外的主动。
一直到进了手术室,温瞳都一直温暖的握着彧肆的手,说着他从来没听过的甜言蜜语,直到彧肆麻醉药效起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也是这一睡,睡掉了两人所有的后来。
彧肆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项目庞大,动了身上许多地方,出了手术室后的七天,彧肆都昏昏沉沉的,第八天才悠悠转醒过来。
那时的彧肆还不知道温瞳出了事,因为半梦半醒间,彧肆总觉得温瞳来看过自己,只是每次醒过来的那片刻时候,他都恰好不在而已。
第八天彻底清醒过来的彧肆从早上开始盼着见温瞳,一直等到快中午,彧肆终于熬不住了,问护士要回了蓝屏,给温瞳打了个电话。
温瞳的蓝屏意外的还是无信号状态。
那时的彧肆也没多想,自己看了会儿昏睡这几天错过的事情,又百无聊赖的等了2个小时。
温瞳还是没来。
彧肆再打电话,无信号,再等,再打……
反反复复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温瞳都没有出现过,彧肆才开始慌了起来,打电话询问了学院里和温瞳的共同朋友,得知温瞳已经很多天没去学校了,彧肆才心里咯噔一声,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三天彧肆实在坐不住了,到处寻找不到温瞳,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王德市,找到了温瞳的父母……
噩耗就像晴天霹雳,那段日子是如何过的,彧肆不敢去回忆。
浑浑噩噩间,彧肆只记得混账的自己在手术台上求生时,温瞳因为自己,躺在了冰冷的血泊里。
温瞳的父母一直没有告诉过彧肆温瞳最终住在了哪一片土地上。直到半年后,温瞳的父母突然去世,彧肆彻底失去了温瞳最后一点消息。
再后来,彧肆查到温瞳的养父母最初是乌迩市人,也是在乌迩市福利院领养的温瞳,彧肆擅作主张的在乌迩市墓园为温瞳修建了一座墓,里面葬着一枚来不及送出去的本星蓝魂戒。
现在温瞳重新出现在眼前,彧肆久久的望着温瞳,心口疼得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应该高兴吧。
时隔十一年,人间再相见。
没有理由不高兴。
也没有理由一见面就撕裂温瞳的伤口。
彧肆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模仿着那年两人在学院老楼楼梯间里的氛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一句话,近乎用尽了彧肆十年来的所有温柔。问完他几乎不敢眨眼,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温瞳的每一个反应。
怕他表现得陌生,怕他表现出迷茫。
万幸,温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彧肆有许多话要问,想要直白的问温瞳还记得自己吗?想要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想要问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但人在眼前,这些或许需要重新把温瞳伤口撕得鲜血淋漓的问题,彧肆一句都问不出口,一句都不敢问。
温瞳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看着彧肆。
彧肆蹲在他面前,温瞳就轻轻垂眸去看他,就像那年彧肆将他带到安静的楼梯间里,让他站在比彧肆高一阶的梯步上,也是这样微微一垂眸,便能探清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喜欢。
温瞳不自觉的握了握兜里的小药丸,随即放开,将手拿出来放在腿上,噗嗤一声笑了,“我来找你啊。”
“啊?”彧肆的意外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看着温瞳的眼神,愣住了,恍惚真的是回到了那个老旧的楼梯间。
他小心翼翼的,嘴里的话千转百回的寻找了千百个不触碰温瞳伤口的方式,温瞳却笑得如此轻松。
这出乎彧肆所料,微微笑着、眼里清明得一览无余的温瞳,仿佛除了这具身体变了,他这些年什么都没有遭遇,温瞳还是那个温瞳。
彧肆激动得眼眶突然有点涩,他急忙转移话题,“她让你来的?”
彧肆盯着温瞳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温瞳听懂了,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也不是,我自己也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