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人情，柳小柔不知道应该怎么偿还袁依菲，她本来想着，袁依菲只是在中间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剩下的砍价流程，全靠她自己。
结果落到实际中去，刚刚三人交谈的过程里，柳小柔几乎很少开口，全是袁依菲在倾诉她的需求，而且说得面面俱到。
这让柳小柔觉得，袁依菲是个实打实的社会老油条，虽然她们只相差四岁，可这四年的社会阅历，倒是把某些东西给拉扯开了。
袁依菲面带微笑，一语道破，“你是不是觉得，刘哥是出于人情关系，才松口帮我们继续磨价格呀？毕竟，卖给别人能让他拿更多的佣金？”
柳小柔尴尬一笑，“有点。”
袁依菲耸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社会上就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正直的人用正直的方式做事，扭曲的人用扭曲的方式做事，我们只是正常去询价，至于他会不会有其他的歪心思，那是他的事，你担心那个做什么？”
柳小柔乍一听有理，可仔细琢磨，还是不太对劲。虽然她步入职场有一阵子了，可在男女关系这方面，着实没太留意过。
柳小柔也不想拐弯抹角，她坦言道，“我就直说了吧，我觉得那个刘哥对你有企图，所以我刚刚会担心，如果我的这个房子成交了，那个刘哥，会不会找你索取好处或是找麻烦。”
袁依菲大笑道，“小柔，你怎么那么单纯啊！房子成交了，他不赚佣金的？只是拿多拿少罢了！而且，我也没对他许诺过什么，是他非常热情地要帮助我们。”
袁依菲冲着柳小柔说道，“男人呢，该利用就要利用起来，别浪费了老天爷白送的资源。”
柳小柔一时红了脸，从小到大，可没人给她灌输这种价值观，就连曹美玉都不敢。
曹美玉因为自己的卑微过往，很少对小柔表述自己的感情观念，一是不想讨骂，二是不想回忆过往。
曹美玉说的最多的，便是让柳小柔找一个有钱人，除此之外，譬如利用美貌去勾引男人这种手段，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即便，柳小柔有这个条件。
第614章 少年
柳小柔笑了笑，缓解着自己的尴尬，“那我的确是要好好想一想，我欠你的这个人情，要怎么还给你。”
袁依菲坦然道：“来日方长，未来我们还有数不清的日子呢，今天你送我回家，就当还人情了。”
柳小柔简单调侃：“那怎么行，那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袁依菲侧过身，认真端详柳小柔的脸颊一侧，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柳小柔看脸红，柳小柔不安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袁依菲一声叹息，“多美的骨骼轮廓，你下巴的线条，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张脸，都可以用作整容医院的清纯风模板了。”
柳小柔笑着道，“你少来，我早就领教过你逢人就夸的功力，别给我灌迷魂汤。”
袁依菲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风是微暖的，很舒适。
袁依菲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感叹道，“十年前，每到这个时间点，我姐就会开车来学校门口接我回家，那会儿我还上高中呢，走得也是这条路，不过十年过去了，完全变了模样。”
柳小柔接话道，“你姐姐现在在哪里高就？上班？还是自己创业？”
袁依菲苦涩一笑，她微闭着眼，喃喃道，“不说了，我眯一会儿。”
柳小柔特意放缓了车速，此时此刻，柳小柔对袁依菲的家庭背景愈加好奇，或许，那也是个有故事的家庭。
夜路霓虹闪烁，柳小柔侧头看了眼袁依菲打盹的模样，她并不讨厌袁依菲。
此前，柳小柔觉得袁依菲很假，可刚刚在车内的一番对话，却让她觉得，过往的那些“假”，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家都只是站在各自的利益立场去表达观点。
只是，像袁依菲这样的人，无法真正交心。
车子按着导航开到终点，袁依菲刚好睁眼，袁依菲指引柳小柔驾车开进别墅园区，一路左拐右拐，抵达朱家的小别墅。
袁依菲下车道别，随即进了家门。
而车内，柳小柔默然看着眼前的这幢小房子，发呆了许久。
直至，袁依菲归了家，小院子里的灯光也跟着熄灭。
周遭黑漆漆，只有两旁的昏暗路灯。
在直觉的驱使下，柳小柔缓慢下了车，她站在朱家别墅门前，恍然许久。
那种久违的疼痛感和空白感，再次袭来。
她觉得脑袋昏沉，觉得眼前的房子太过熟悉，她借着幽暗的灯光，企图从那房子的外形轮廓搜寻到什么，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