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处理现场的同时，柳小柔在向柏凯的陪同下上了车。
她坐在副驾驶，对着车窗外发呆。
向柏凯看着小柔走神的模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担心道，“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柳小柔侧过头，看着向柏凯的脸，久违的安全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她抓过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轻轻合眼，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向柏凯发动了车子，他忍着心疼的情绪，应着声，“嗯，我们回家。”
回程的路上，一路平坦。
向柏凯的车子在前，向阳的车子跟在后头。
车子开进市区，她看到了熟悉的街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终于回到了人间。
她现在才算是恢复了理智，她看着远处的夜景，喃喃道，“所以他心里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是带我去另一个国家，还是自己寻死？他留在房间里的U盘，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寻死的准备？”
向柏凯看了眼小柔的侧脸，开口道，“就像你说的，他自己也是矛盾的。如果今晚我们没有找到你，或许就如了他最开始的打算，带你离开。但他应该也知道，他未必能逃得掉。”
柳小柔喃喃道，“所以，在他心里，他是更倾向于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像他说的，他很矛盾，他在等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我根本给不了他答案。”
向柏凯说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你不会接受他，你不会跟他走，他一直都明白，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柳小柔轻轻仰靠，闭着眼，“嗯，他和我一样，在等一个奇迹的发生……我的奇迹是你，我没办法成为他的奇迹，我也没办法拯救他残破罪恶的人生。”
第1303章 主仆身份
日子恢复平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始的状态。
柳小柔在家里休养了半个多月，她并不累，只是压抑在心里的那份情绪需要纾解。
房萧羽从她身后倒下的那一刻，她发生了很多很多的心理活动，她唯一觉得悲哀的，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把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留给了她。
这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割裂的事情。
张明发曾一度担心柳小柔会出现精神问题，几次拉着小柔要去医院看看，小柔扛不住张明发的唠叨，答应去了，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过程，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
警方的调查一切顺利，有了U盘的助力，很多不解之谜，全都找到了答案。藏在警局里的内鬼被抓捕，所有参与违法犯罪的人员，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和詹爱兰相关联的犯罪团伙被逐个击破，而这个案子的收尾过程，注定是漫长且繁琐的。
向柏凯和向阳也由此得知了房萧羽和滕辛的相识过程，自苗舒曼把滕辛带走并试图投河自尽后，两人并没有自尽成功，而是被河水冲到了岸边。
滕辛想跑，却被苗舒曼给抓了回来。
那时的苗舒曼就已经不正常了，她怕滕辛活着回到向明远的身边，她怕她的歹毒心计被向家人发现。
她疯疯癫癫一路讨饭，把滕辛带在身边，她总是对滕辛说，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那时的滕辛年纪太小，他很害怕，害怕吃不上饭，害怕走丢在陌生的小镇上，迫于无奈，他只能跟着苗舒曼四处乞讨生活。
渐渐地，他把苗舒曼当成了依靠，那种病态的，无可奈何的依靠。甚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妈妈，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
后来过了几年，滕辛长大了，开始有思考和辨别的能力，他不想再跟着苗舒曼流浪受苦，他便在一个安静的深夜，一个人跑走了。
可命运并没有善待他，他以为他逃脱了苗舒曼的束缚就能获得自由，结果，他被一个人贩子骗去了组织基地。
那个基地就是一个简陋的工厂，那里有很多孩子，而那些孩子，全都是被拐来，被骗来，或者是被卖来的，他们都是活供体，是给犯罪分子捞钱的工具。
滕辛被迫生活在工厂基地内，没日没夜地干活打工，每隔一两周，厂子里就会消失一个孩子，工厂里不断地有新的孩子进来，又不断地有孩子出去。
滕辛在厂子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开始意识到，如果不跟这里的领头打好关系，那么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被卖掉的供体。
他身上的器官，会因为与某个需要器官移植的人匹配，而被高价卖掉。
为了保命，他主动和这里的领头打好关系，慢慢地，他成了这里的一员，甚至帮着领头去拐卖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