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佩佩脱掉围裙,她拉过苗舒曼的手腕,冲着袁依菲说道,“妹,一会儿,你帮我去老向总的房间收餐盘,我和苗姐姐去后院看小猫。”
袁佩佩拉着苗舒曼便要离开,苗舒曼下意识在大厅里停留了片刻。
她就定在原地,目光朝着二楼望去,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或是感知到了什么。
苗舒曼伸手指了指二楼楼梯口,身后,袁佩佩用力扯拽,“走了苗姐姐,发什么呆呢!去看小花猫!”
两人跑出大宅,餐厅里,袁依菲说道,“我去楼上,看看老向总吃完没。”
袁依菲朝着楼上去,陶茹即刻跟上前。
两人走到紧闭的卧房门口,袁依菲轻轻敲门,里面无响应。
陶茹凑上前,开口道,“老公?”
袁依菲预感不太妙,她直接推开房门,却见,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且毫无生气的。
摆在床上的小餐桌,餐食一口未动。
而床上,向明远蜷缩着身体,已经没了气息。
陶茹冲进房间,嘶喊大叫。
袁依菲定在原地,这一天,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来的有些早,早得不那么正常。
等楼下的向阳冲进房间,向明远的死讯被正式宣布,甚至都无需抢救,无需挣扎。
那死亡,就好像是选好了日子,选好了具体时间,甚至选好了死亡的姿态。
袁依菲走到小餐桌旁,饭菜一口未动,但粥碗下,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是向明远的,袁依菲认得出。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袁依菲当即明白,这三个字,是向明远写给袁佩佩的。因为这餐盘,以及这餐食,每日都是袁佩佩负责送来,也是袁佩佩负责清洗。
这无力的三个字,是向明远写给袁佩佩的。
他知道袁佩佩是谁,只是不知,他是何时知晓的。
向阳定在床边,沉默了许久,如同这房间里压抑的氛围。
忽然,他的情绪崩溃,他想起昨晚向明远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是向明远提前想好的,说完了,遗憾也就了结了。
遗嘱写完了,交代讲完了,剩下的日子还要坚持多久,便可以由自己决定了。
他当真是固执了一辈子,行错了一辈子。
向阳伸手抓握向明远僵硬的肩膀,他发着疯,嘶喊着,痛恨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你犯下的错呢?你还没有付出代价,你还没有偿还他们!凭什么你说走就走了!凭什么!你给了我这肮脏的性命!你们不打招呼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凭什么?凭什么!”
向阳松开手,他表情呆滞,一步步朝着身后的墙壁退去,他靠在墙边,崩塌的情绪变成苦笑不止。
他缓缓瘫坐在地,他想起死去的徐雅芝,想起人生中的一次次失去和别离。
他是恨着向明远的,没错,他是痛恨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到底有多恨他。可终究,他对向家还是有着情感的,那份情感可小可大,可以模糊,也可以具体。
他被向明远抛弃过,他也被向明远养育过;他被向明远伤害过,他也被向明远疼爱过,人活这一世,永远都找不到唯一的绝对值。
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一只流浪猫,一次次被抛弃,又一次次被捡起,他从未被人坚定地选择过,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第965章 合作项目
向家丧事,向家后院却是喜庆。
后院里,苗舒曼抱着刚出生的小奶猫,呵呵直乐。猫妈妈则一直在舔舐死掉的那只小猫,却无济于事。
袁佩佩以最快的速度,为猫妈妈和猫崽子们搭建了一个小窝,小窝半开放,置放在后院墙根下,能遮风能避雨,还能保温。
这时,前院的家佣急匆匆跑来,向明远死亡的消息从家佣口中传出,袁佩佩有点傻眼。
这一天,袁佩佩等了很久,但她绝没想到会是今日。
袁佩佩拉起苗舒曼,朝着前院大宅跑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街口,车内。
向柏凯的车子停在路边,他一直在等向阳的出现,他和向阳约好在此处集合,两人一同前往房家葬礼,可迟迟等不到人。
向柏凯连续给向阳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甚至把电话打给了袁依菲,依旧没人接。
他预感不妙,驾车便朝着向家开去,准备直接去家中接人。
而房家葬礼现场,柳小柔和柳晴早早抵达。
葬礼安排的不大,多是些直系的亲戚和交好的朋友。
柳晴在得知房萧羽也邀请了自己时,她兴奋到一整晚没睡觉,参加葬礼本是个令人哀伤之事,在柳晴这儿,却成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