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熠不解地问着将军,也问他自己。
她不愿意走出来,是为什么。
———
几日后,栾熠亲自领兵攻向南城。
一路出兵都非常顺利,与几城兵力汇合,军需补给,包围援兵等等都在按栾熠布置的方向发展。
但就在最后一步前出了岔子。
头一日,按商议好的步骤来,他们会在夜里派人与南城中的线人接应,通过线人来得到南城内部的消息,以及敌军在南城周围扎营的方卫。
这一步,没有出错,栾熠派了在各城汇聚的兵力去从后出击敌营,牵制步伐,当夜敲定方案,便起程。
待他们占领南城后,前往支援。
所有都已准备好,几日后,按约定的时间,线人将打开城门。
可就是这一步出了问题。
他们埋伏在四周,望向城门的方向。
四周黝黑,连月都被挡得严实。
到了时辰城门始终没开,众人猜测许是被什么事给牵制住了。
就又等了一个时辰。
城墙上有敌军在来回走动。
“殿下,怎么事情不对,这个时间按线人来报,不该有兵站在制高点把守城门。”李将军眉头一皱,预感事情不对。
栾熠也察觉出,“今日不宜攻,先撤,明日再与线人商议。”
埋伏着的兵,有序潜退下。
栾熠与李将军二人留守此地,准备再观察一个时辰。
当兵全退完后,城楼上亮起一束火把,随后有个像圆球般的东西从城楼上被抛了下来。
随之而下的是那柄火把,它照亮了那个圆球物,火从高处丢下,砸在地落在球边震了两下后熄灭。
“头!”李将军压住声音,惊愕地道。
是线人的头,才被斩下,鲜血淋漓,两眼直瞪,沾了血的发丝糊在脸上,夜里更加恐怖骇人。
栾熠道:“先撤,有人透了消息。”
一道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琼芳国的太子殿下,我知道你还在这。”
“殿下。”李将军尽管上过无数次战场,但此时仍是感觉浑身拔凉,汗毛竖起。
栾熠微锁眉,继续听城墙上的敌方将军道。
“按照那人递来的消息,他深知太子作风,与相约之事不同,必然会再留此地观察片刻,猜的还挺对。”
倏然,城墙亮起,站了一排兵,个个举着带火弓箭对准了栾熠藏身的方向。
连他们的方位都一清二楚,起初纹风不动,等他退了兵,等兵走远了,才挑明。
“殿下,有人卖了消息。”
栾熠淡淡道:“你待着不要动,趁乱离开去搬援兵。”
“殿下,一起走。”
“走不了,报信那人现在必定在城墙上,怕是与当时出卖南城的是同一人,一日不除,终身为患。”
栾熠瞳仁聚缩,尖锐盯住城墙,扫了一圈站着的人。
知道得一清二楚,何时撤兵,何时他们扔头挑衅,没有人指点,不可能。
“将兵召回,今日拿不下南城也要杀了那人,永除后患。”
他派去攻打敌营的兵,走过的那条路,没有画图也没昭告,只排了一个信得过的副将领路,敌军的援兵,他们定是能拖住,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眼前这座城。
他们要硬攻。
李将军匍匐在地,道:“遵旨。”
栾熠从掩身的草丛后站了起来,孤身握着柄剑,跨了出去,从容不迫道:“我很好奇,通风报信这人我可是熟知。”
他站定在城墙外,万箭齐齐对准了他。
敌方将军道:“熟,自然是熟的。”
栾熠冷笑一声:“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何你始终不让我们攻下南城,南城又为什么会被拱手让人,你又为什么把风口浪尖推向白珝。”
他仰着头,望向城墙,冰冷道:“琼芳的国师。”
国师嗤笑,走到城墙边,“太子殿下,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慧许多,所以有能力攻下南城,为什么不攻去巫国。”
“国师这么做是为什么?”栾熠平缓地问,有意拖满时间。
“从前我为琼芳做了很多,至少十几年来琼芳的太平有我一份功劳。”
他扶了扶面具,两手撑在城墙上,俯视栾熠,“雪主从小让我培养你,我也照做了,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很有天赋,手段狠戾,头脑机灵,是个统一天下的明君。”
“可是,你被雪主带跑偏了,就只想守着那块破地,你对于其他地方的野心呢!”
国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替你们做了十几年的狗!你们一点野心都没有!去统一这个天下!去扩大琼芳的范围!”
敌国将军冷嘲一声,“因为他们蠢。”
国师扫了他一眼,一把夺过左手一人架在弓上带火的箭,没有片刻停顿,直接贯穿了敌方将军的脖颈,速度之快,箭上的火穿过血肉后,浅熄了会又怒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