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熠站在原地没动,说出的话依旧平静又坚定道:“我知道大局为重,但不想因为这样而让珝珝平白无故去担那个罪名,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方才的眼神,其实也表明了她的立场,他想她如何,她就如何,不怨不恨出来顶罪平息怒火,什么的可以,只要栾熠开口,她在等他开口。他怎么开得了口。
国师扶了扶面具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南城对琼芳意味着什么,失去南城琼芳就会处于被动状态。”
南城介于琼芳与巫国间,算得上是琼芳的护国城,巫国常年来犯,十年前南城就差点失守,是国师出手一救,雪主也就给了他个国师的位置,这么多年和他一同出谋划策。
雪主道:“国师有何法子?”
国师眼眸闪着寒光道:“不如我们进攻,拿下巫国,再灭了苍梧山与絮宗山,雪主将一统天下。”
雪主蹙眉,国师往日里做事都是深思熟虑,这话听着像是未考虑后果,脱口就出。
“不妥,我们失了一城,将士失了志气,军心民心在这段时候会不一致,相互猜忌我们很难一举攻破巫国,并且我们也不知道那两门派是不是背地里已经和巫国联手,这兵一出,没有退路。”雪主摇头拒绝这个想法。
又问向栾熠: “栾熠有何看法?”
栾熠淡淡吐出一字:“守。"
雪主思虑会儿又道:“或许可以联合上文心道。”
国师扭头立马否了:“文心道最近也陷入的围攻,周围城镇许多民众起义试图驱赶他们。他们抽不开身,也不会给我们人手协助我们。”
雪主:“是吗?我怎么听闻他们一月多前是这样没错,但这月来倒是平息了。”
这消息前不久他倒是听到过,但似乎自从南城被破开始,文心道那方也平静了,究竟是各门各派在针对琼芳和文心道,还是只为牵制住文心道而攻下琼芳国。
“以玄宗主那爱玩乐的性格来看,他不会出手。”国师道。
雪主:“他最喜爱的弟子可在我这。”
国师嗤笑道:“雪主都知以大局为重,她只是个女子,也只是个弟子,一个修仙派师父让一个弟子放弃修仙嫁为人妻,我想这弟子在他心中分量也没多少。”
雪主眉头紧缩,道:“你的意思是玄平随便塞了个人给我?”
国师摇头道:“这确实是他所有弟子里最喜爱的一个没错,是他去游历时在荒山野岭捡回的一个弃婴,小时候跟玄平外出游玩,玄平钱袋被偷了她可是用不少鬼点子偷了回来,没让两人因为一个包子而饿死另外一个。鬼点子多了,自然也会惹上不好的人,被绑架过殴打过,差点死了,还剩了一口气,玄平费了不少力救了回来,从那之后白珝便不应许出山,现在长大了对于儿时的记忆也是没有了,一直以为自己从未出过山。山外也是她的各种不受欢喜的传言,玄宗主那人可是懒得解释,顺势而为也能护她。”
国师又对栾熠道:“所以太子殿下您看,想要太子妃命的人可不比想要琼芳亡,文心道毁的人少,甚至可以说,她作为了两方的牵引线。”
知道玄平喜欢白珝的人,想利用这点拖文心道下水,只要文心道出手帮琼芳,文心道就会陷入危机。
知道玄平不喜欢白珝的人,又想利用这点拉琼芳国下水。文心道出手与否琼芳这块肉都被人紧紧盯着。
那文心道只要不出手,在其中消失,就能保文心道全。
雪主疑惑道:“国师似乎知道的很清楚。”
“有幸给过玄宗主那个包子。但我前面说的也没有错,十几年是什么感情都能磨灭了,喜欢这个东西在大局面前,玄宗主还是拎得明白的。所以把文心道卷进来这事显然行不通,甚至他们若是知道了我们的危机,会不会立马与琼芳国撇清关系,这可很难说,我们倒还是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让外人以为我们有文心道做盟友,而不敢轻举妄动。但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还是尽快进攻,杀个措手不及。”
栾熠当即否决道:“不行,当守。”
白珝坐在屋里望着院子里飘的雪,只点了一盏灯放在身旁,屋里昏暗,晃荡的暗黄灯映着她脸。
等到深夜栾熠才回来,或许是抱着最后一夜的奇怪想法,她今夜很主动,掀起栾熠的乌发吻了他后颈上的那颗痣……
在那之后她被困在宫中一月有余,外头的声音对她像是断了一样,心中平静望着外面的雪。
国城中却已是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是谁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所有的声音都想要处死白珝,莫无须有的罪名添了一山又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