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热闹的街,安静无人,屋檐上的红灯笼映在河面,似河被点燃。
几人往不同方向去,吾安独自回吾府。
此时天已入夜,见到玉兰府门,姜修还没松口气,吾安的尖叫声响彻整条街。
白珝等人急匆匆朝那奔去,还没走到一半时,河对岸又响起尖叫声。
对岸举着火把的暗护都卫往那去查看。
“闹鬼!闹鬼!”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整条街的灯笼忽然下坠,砸在地上,一些火光被砸灭,一些烧着灯笼框,整街都冒着火花。
姜修眼神一变,警惕四周,一把抓住白珝:“再往前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现在跟我回府。”
白珝想起看见的那具尸体,不是人为,胸口那么大一个洞被挖穿。
“事情很严重吗?和我在村里看到的怪病不一样。”
这感觉更像是白珝被绑庙里,突刮起的那阵邪风。
“什么怪病?”陶治远问道。
“先回府。”姜修拽着白珝往回走。
白珝站在原地不动:“吾安还在前面。”
沫沫道:“暗护都卫会去查看,要不我先去看看,你快回府。”
白珝看着沫沫奔进街道里,她正欲和姜修几人往回走。
可一切都不似他们想的那般。
街道上的火光恰巧燃完,一股黑烟卷了起来,四下变得昏暗无光。
沫沫消失在黑暗中。
白珝:“沫沫!”
黑烟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白珝!”
刹那间,白珝被烟笼罩,如同坠入无限深渊,她从怀中拿出万象笔,化笔为剑。
姜修凭着变黑前对白珝位置的记忆,聚起白光打去。
晚了一步,白光从白珝背后掠过,他目睹白珝被黑烟卷进了街里。
“要命!”
姜修对陶治远几人道:“过会儿会有暗护都来,你们站这别动。”
他吹了个哨子后,朝街里奔。
白珝并没有慌乱,她拿着剑,四下静的骇人,看不见前方,她索性就闭着眼,听四周动静,一步步朝前走。
栾熠在河岸对面,城中今日怪病频起,他手上握的袖珍刀滴着血。
宵禁后,这人突然想起来自己东西少了,偷摸躲桥下,找了艘船横渡河,又躲躲藏藏上了街,碰巧遇到栾熠从另一街角处拐出来,随即吓的大喊一声。
栾熠上前把他钳制住却发现他也被染上,一掌拍晕,拖到了巷子里,在他锁骨处来了一刀。
看样子是刚被染上,给他施针的温柔手法太过毫时,便在他身上不起眼的位置来了一刀,吸走怨气。
等他回到河岸时,远处一道人影从桥上一闪而过,过到街岸,栾熠蹙眉,浅浅感应到那怨灵,追上去,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桥。
对怨灵的感应消失的很快,几乎在一瞬间出现,一瞬间消失,栾熠还未来得及捕捉他的位置。
他到桥端时,看到离桥几步远处陶治远几人和暗护都卫站在一起,似在交谈什么。
栾熠心中出现一抹不好的预感,像打鼓一样,嗙嗙嗙不停急躁猛打。
他快步走去:“你们怎么在这,不是宵禁?”
没看到白珝与姜修,他心中咯噔一下:“白珝呢?”
陶治远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着急道:“突起黑烟,白珝不见了,姜修追了进去。”
栾熠腰间的水音铃,铃铃铛铛疯狂躁动。
他毫无犹豫,冲进那黑街中,腰间的铃越发狂躁恨不得从腰间挣脱。
栾熠失了冷静尽显暴躁,手聚灵力,将袖珍刀化为一把利剑,斩开那道黑烟,血色寒光亮起整条街。
两旁街的居民亦是被这红光吓的躲在桌下发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呛鼻的血味蔓延各处,姜修背后似火烧般热迅猛朝他靠近,红光阔开的光照到前方路中间的沫沫,姜修快步闪了过去,一把将她捞过,躲到一旁,下一刻,寒光劈在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
姜修:“……”这架势不用想就知道谁来了,差点交代在这里。
沫沫从他怀中抬起头,失神望着他被光照红的半边脸:“挂星神官。”
姜修松开她:“偷偷下凡,用回自己的脸吧。”
“噢。”沫沫低下头快速背过身,对着墙换回脸。
再回身时,栾熠已经提着剑站在了他们面前,沫沫被吓了一跳,她看见他手上那柄剑明明什么都没斩,却沿着路滴了一地的血,滴上去又慢慢消失。
那剑上好似有流不完的血。
白珝这方又暗又静,她故意跺脚却怎么也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身处黑暗中她以为自己失去了五感。
一阵似风卷起地上枯叶声成了她第一道听见的声音。
那风没有立刻将它刮起,而是像把枯叶拖拽在地上,枯叶摩擦地板的声音滋滋啦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