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珝,在文心道里休息几日再去。”
“等不及了,我想要他们赔命。”白珝声音没有波澜平淡说着。
她扬起头来:“就明日吧。”
“珝珝……”
白珝忍不住眼泪涌了出来,望着栾熠,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悲凉、绝望、坚定、又带有杀念,她在等他的回答,在渴望他的同意,她不想做一去不回,摘花不归的人。
她平静了这么久,吃饭、交谈、望着满山的墓碑,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在心里建了堵墙。
只可惜这墙不够僵硬,靠着忍耐一步步强行搭起来,憋到最后,会在某块石头,某个念头砸来时,土崩瓦解。
她不想他沾杀戮,她可以自己背下罪恶,她想要知会他一声,而不是找个理由,一别三百年。
栾熠回想起他当年的做法,不经意间伤她至深。
为她拭去泪:“我知道了,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会在。”
见他同意了,白珝的泪这才缓了些。
栾熠对她笑道:“那你能不能陪陪我,我想去山下逛逛,买些好吃的。”
镇子里,多数人都在谈论昨日的怪异,幸好昨日乌烟布城,挡了视线,那些人只看到黑烟里的影子,也并未见到栾熠。
“我今早在这发现了一家酸梅汤,一家祖传老店。”
栾熠牵她往里走,里面坐了许多人,唯独一个安静的靠窗位无人入坐。
他很高兴的带她在那入座。
“很幸运。”
白珝深望他,猜到又是他安排的,这次没揭穿,配合笑道。
“嗯,很幸运。”
她侧过头望向窗外的景,这处店就靠在河道旁,能看见船只缓慢摇晃从桥下划过。
不一会酸梅汤便端了上来。
这次也像以前一样,他先端碗品尝,肯定的点点头,而后对她道。
“确实是祖传,味道一样。”
白珝也喝起来。
确实是熟悉的味道,和从前在街边喝的一样。
在他给钱时,她目光愣了下,可惜这次无人给他们结账了。
栾熠从不会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
“喝完了,这外面太阳这么大,去买把伞遮阳吧,东朝之前买的伞被我放在府里忘带了。”
外面将近黄昏,何来烈阳,但在转眸时,她还是道。
“好。”
随后,两人又去买了把伞。
一把再眼熟不过的伞出现在面前。
白珝:“……”
他这分明是带了,肯定是让暗护都的人带来的,放在人家伞框里再买回来,那左右两个吊穗被他补过一回,她原来只是随意一别不太稳当,现在无论怎么去拍打缠玩都不会掉。
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他会陪伴她,走很远很远,就算身边的人慢慢停下步子,他也不会停下。
走上桥,冬季两侧的树叶泛着黄,飘向水面,她知道待到黄叶落完,便是万物复苏,绿荫蔽日。
栾熠戳了戳她的肩膀,在她回头刹那凑前去。
白珝心领神会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尖,他腰又弯低了些,她的手自然滑到颈后搭上去。
“东朝桥头,我亲过你。”
栾熠低眸笑道:“我故意的。”
知道她忍不住,故意凑前去,故意让她亲。
“那现在呢?”
“也是故意的。”
白珝嘴角勾起弧度,吻上去,没逗留太久就松开了。
“这就亲完了?”
她扭头拍了下红色吊穗走了。
“昨天嘴都亲肿了,今日休息一下。”
栾熠含笑,敬职为她撑伞。
二人走过曾经走的路,三百年有许多地方变化了,但也有保留的。
坐了船,穿过灯街,又遇见那盏写着:‘青青与风见,怦然无别离。’的花灯。
字迹来自她身旁那人。
“真是幸运,遇到盏似曾相识的灯。”
栾熠凑到她脸旁。
“又遇见幸运了?这次是什么?”
白珝晃晃手中灯笼。
“灯。”
栾熠点点头:“嗯,见过。”
说罢他手中多个根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白珝接过咬了颗,随后递在他唇前。
栾熠也毫不客气,吃了颗,满意道:“味道不错。”
他对扛着糖葫芦远去的小贩指去。
“那买的。”回头对她笑道:“在你专注挑花灯的时候。”
何须挑,他将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老板护得跟宝似的,谁来都不卖,就卖她。
入夜,天上放起烟花,他们坐在小馆中,吃晚膳,赏烟花。
他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白珝伏身压倒去吻他,许久后才起身。
“不是肿了?”
“消肿了。”
补偿他。
栾熠手中多了个红色锦盒,放在白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