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子:“狗吃了还能跑十里路,她吃了十斤米扛不动?”
“哪止十斤米啊,没日没夜都在为你们干活。买牛耕田,买马驼货,买狗看家的钱你们是全省了,现在嫌人体弱多病,还要卖人,有点德,留点脸吧。”
“就是!那是个人啊!”
张家娘子脸气的通红,对他们的指责没有羞愧之意,反倒觉得自己就是有理,给了她饭就要干活,何错!
“我爱做什么做什么!我的人,我杀了刮了卖了,关你们旁人什么事,多管闲事!”
她一把揪住那女子耳朵就要提起来,结果被反咬一口。
张家娘子没料到她来了这么一下,咬出了血,恼羞成怒:“真是条狗!给我打!就没有打不服的狗!”
白珝从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最圈内,就瞧见那些人正要抬手打人。
“等等!”
“啪”一声脆响,她说晚了一步,那女子整张脸被扇偏过去,久久未能回神。
白珝的脸大婚那日被盖头挡住了,无人细看,所以也没人认得出她的身份。
两步跨前,“好好的打什么人啊!”
一旁围观的人,纷纷摇头劝阻白珝,“姑娘,你还是不要去掺上一脚为好。”
白珝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女子趁所有人注意力在她身上时,连滚带爬朝她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低头去看,这位女子下巴抵在她腿上,脸上青紫一片,嘴角还残留张家娘子的血,看起来惹人怜惜。
女子声音颤抖对白珝道:“姑娘看起来不凡,能否救我一命,做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救救我吧。”
张家娘子一手叉腰,一手怒指,唾沫飞溅,不饶人。
“呵,救你?我看谁能救你,谁敢救你!我今日就当众人面打断你的狗腿。”
白珝弯腰欲想扶她站起,她却怎么也不愿松手。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依。”
依靠他人而活……
白珝默然不语,许久才安慰地露出一笑,说:“小依,小鸟依人的依。”
小依滞住,“是……依靠……”
白珝抢话道:“我知道,是小鸟依人的依。”
她抬起头对张家娘子道:“你是不是在卖她?”
张家娘子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关你什么事?我现在不卖了,我要打死她。”
小依抱紧白珝的腿,往后缩,小心撇看张家娘子。
白珝:“我买了。”
张家娘子耻笑一声:“你有钱?你钱够?我可是花钱雇了几人专门来逮她。趁夜里跑,长本事了。”
白珝:“雇人的钱我一并给了。”
她从怀中掏出钱袋,两指里面掏了掏,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手心。
“两块,远远超出你的卖价,你卖还是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她虽不懂钱,但这一路上逛来没见到有人拿出这么白花花两大块,想来应该是大钱,而她钱袋中还不止这两块。
不由感慨,栾熠对她好阔气啊。
张家娘子眼睛都亮了,态度大转变,点头哈腰凑过去,赔着笑,“够够够,这有什么不够的。”
她两手捧上前,白珝手松开,两块银子掉在张家娘子手心。
白珝视线扫了圈周围人的反应,心想这钱怕是给多了。
声音冰冷,细听带有威胁,“可还需我给那些人的钱?”
指的自然是那些壮汉。
张家娘子:“不用不用。”
白珝:“以后,别来找麻烦,不然,别想好过。”
张家娘子横了小依一眼,转眸对白珝殷勤笑道:“自然自然,肯定不会。”
白珝带着小依走了,找了个大夫给她看伤,又给她买了些吃的。
小依死赖她不走,白珝无可奈何,太子殿关门的时辰也快到了,只能带她一起回去。
还没进门就被拦在了门外,侍卫不给外来人进。
白珝无奈只能先进去,去到栾熠寝室找他。
他已洗漱完毕,一身舒适里衣松垮系上腰带,外衣大敞随意一套,坐在寝室书案前。
她不知如何先开启话题,便随意说了个,“李将军呢?你们的事可商谈完了?”
栾熠:“早便离开了。”
白珝点点头,“这样。”咬着唇犹豫了会。
她把钱袋搁在他面前,“那个太子殿下,我……用的有点多了。”
栾熠草草扫了眼给出去时还鼓鼓的钱袋,瘪了一半。
“还行,不多,剩下的拿去用吧。”
白珝现在见到栾熠,话都不敢说,声都不敢太大,有些拘谨,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开天战神,她从前见了都得扣三首的上神。
“太子殿下……”
栾熠抬眸,“以后直呼我名,你叫的太生熟,外人听见难免有所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