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安能独自一人,壮着胆子在一片黑暗阴冷的迷雾中,克服恐惧紧跟在太子身后,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对太子的感情多少也是与众不同。
太子震惊,几日少言的栾熠忽地语重心长吐了这么大一段,属实难得。
“你话居然变多了。”
栾熠再次寂然无声,冷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查阅卷轴。
太子见他不言,想罢,便扯开话题:“你这手段丝毫不给那些老臣们面子。”
“留得越久事越难除。”
“但你这也太快了,这怕是十日都不用,事就办完了,你有那么着急吗?”
栾熠抬起眼皮,“有。”
太子叹气,栾熠天天繁忙,他不休息也不许他歇着,手中奏折上的字他都快认不得了,看得晕头转向头脑发涨。
他丢开奏折,趴在书案上侧枕手臂,身心疲惫盯住那堆山。
“照你这么下去最多三天,你就能处理完了,以后我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距他继位以来已经过了五日,这速度最多三日,栾熠迫不及待要离宫了。
栾熠瞥了眼奏折山,不耐道:“快批。”
太子:“……”
……
午时,白珝又来到府门前,暗护都卫每日都会前来传栾熠口信,今日也是如此。
暗护都卫:“白姑娘,殿下说让您别老站在府门前吹风,一会该着凉了。”
这话几日都是如此,白珝也如往前一样回复。
“不碍事,我就是想在这站会儿,看看街市繁闹,之后便不常见了。”
破天荒她又多问了一句,“他也会站在这吗?”
暗护都卫:“时常,不出义诊时殿下喜欢站在树下,大敞着府门,望着街市静思。”
白珝侧眸看了眼府门,与其他气派厚重的府邸门不同,这是一扇红门,两个铜制花型门环镶在门上,倒是雅致。
这扇门似乎除了夜里,其他时候都是大敞着,从府门外往里张望,正对一条宽的长道,两排紫玉兰树,以及雀跃的水音铃,如此闲情逸致处,明明能看见却还是有那么多人相信里面有会吃人会将人大卸八块的野兽,路过的行人都离了八丈远,这传言是得传的多离谱。
暗护都卫:“殿下还问,今日的餐食可合胃口。”
白珝羽睫垂下,低笑,“挺好的。”
每日的菜食都是他前一日下决定,写张单子令暗护都卫来传达。
换着法子给她塞来各种好吃的,以及解馋小零食。
二人简单沟通几句后,暗护都卫任务完成便离开了。
白珝走到他所指的那颗树下,站在栾熠曾经站过的位置,往外眺望发呆。
这儿的视线,不止能看见街道还能将周围的紫玉兰树,以及那扇打开的红门尽收眼底。
散漫落花与如潮人流汇聚一眼之中。
白珝正享受这种内心平静,忽地感到浑身不自在,好似有什么人用不友善的眼神在远处盯住了她。
她目光横扫,找寻那处使得她不适的地方。
终于她在人群川流的缝隙中,瞧见一人,身影熟悉,是个被她胖揍过的人——姚仪!
就在不远处,她躲在一个摊位后,接到白珝目光时她没有离开,反而从摊子旁走了出来,死死盯住白珝。
白珝皱眉,不解的回看。
姚仪望了她两眼后,转身走向一旁的巷子中,好似她一直在那,等着暗护都的人走后,才从里面走到摊位边,盯看白珝。
她止步于昏暗的巷子口前,侧眸看向白珝,像是在让她跟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惟有5
奇怪的是, 白珝见到姚仪心慌的更厉害,这种情绪突然放大数倍。
鬼使神差她跟上了前。
巷子口外她停步,姚仪就站在昏暗的巷子内,与她面对而立。
白珝压下心慌, 强装镇定, 警惕地打量她, “你怎么在这。”
姚仪:“我不可以在这?”
白珝:“你在躲暗护都卫。”
姚仪也不打算掩盖,“自从那次被赶走后, 这东朝城还真是不好进了, 不躲着点,我能见到你?”
白珝:“你把我引过来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姚仪:“还不行, 想知道事你得和我走段距离。”
栾熠的心狠手辣, 她这几日可是有所听闻, 不止如此她还见过暗护都抄人家底,万一被暗护都卫抓到, 想起她曾经找过白珝不快,还不得把她抓起来大卸八块。
白珝冷笑一声:“你可真有意思, 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要说了。”
她心中太过不安, 无法信任姚仪,又想从她嘴中套话。表现出对此毫无兴趣, 转身就要走的架势, 准备开口喊暗护都卫。
姚仪咬牙切齿的声音抢先一步,“有关文心道。”不爽的抱怨:“谁愿意告诉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