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都是他准备良久。
看着她在溪水面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失而复得,他彻底感受到他的白珝回来了,重新站在他面前,是他要倾尽所有去爱的人。
两人,上一世,一个情劫,一个命劫。
渡情劫的抵了命,渡命劫的葬了情。
这一世,再次相遇是他二十一岁,比预想的晚了些,但他守了信用,没有忘记他的白珝……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静寞1
三百年间, 无人知晓的是,白珝的记忆因时常错乱,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血红站在布满尸骸的城门前, 满眼冷漠地望着她。
可她不曾记得有过这一事情的发生, 那个画面却是挥之不去,起初抬笔画时, 莫名画上了栾熠的脸, 她惊许久,泪不自觉滚出打湿整张画纸, 再后来时间久了, 她慢慢靠着这种方式去记住他的面容。
玄平不知她记忆受损一事, 只以为她在怀念,放不下此事, 每时每刻她的哀伤他都看在眼里。
而栾熠知晓是在那日,重回文心道, 与玄平准备单独交流时,目送白珝出大殿的背影, 余光瞥见了压在聘礼箱盖中,露出一角的红墨画, 一身红血衣。
一个被抹了记忆的人, 却任然无意识记得那一幕。
他的灵力不可能抹不干净,她记到了骨髓中,画面或许是在最初短暂出现过几次, 但她却强行画了下来, 一画一记三百年。
所以后来, 酒馆的白亭中他以红面纱为盖头,说要嫁于她,试图带她走出那个令她恐惧难忘的画面,看看他朦上红纱的眼眸中,他的爱意与柔情……
———
文心道大殿之中。
白珝蹲在地,手捋平从盒子里摔出的皱纸。
上面记载琼芳国破那日大殿之上国师做的一切,杀了雪主,扣了李将军的兵,夺权不成意外导致城破。
姚悠然跑回苍梧山,在门派里躲了两年,写了这件事。
白珝面露难色,念出纸上雪主二字后,就合上了嘴。
玄平走上前,一把夺过纸,顺手捡起一旁本子,统统塞进盒子中,“哐”一声合上盖子。
“几百年前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他将盒子丢给阿齐,“去烧了。”
走到棋桌边,一屁股坐下,翘起个腿,大爷坐姿,撑额扫视这几人。
历声吼道:“现在该解决面前的事,赶紧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了!”
另只手怒指满屋红绸。
白珝一下缩到栾熠身后,拽住他的胳膊探出头,手摸了摸鼻尖,“师父,聘礼给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他都没嫌弃我没嫁妆呢。”
玄平斜眼瞪她,“别逼我抽你,还想要嫁妆。”
“我没想要嫁妆,但聘礼......要不就放这?您老人家哪天看顺眼了再收,我们先把婚......”
“给我滚一边去。”玄平指尖敲敲桌面,“阿齐。”
正偷摸打开盒子想瞄一眼的阿齐,立马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回道:“在!”
“送客。”
“啊?”
送……送客?
玄平见他不动,催促道:“快点的。”
“噢噢噢好。”
白珝几人相视一眼,挪动不情愿的步子,自觉走出了殿。
“被赶出来了。”白珝垂头丧气,站在殿门外,望着主位后嚣张的红喜。
“没事,我只喜欢珝珝,也只嫁珝珝。”栾熠笑得温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着。
“你为什么总说的是嫁我,那叫娶。”白珝仰头看他,璀璨星眸中有丝不解,纠正道。
“嗯,说的有理,等你来娶我。”他俯下身,吻落在她眼角,“想吃什么?晚上为你做。”
“你好像很喜欢做饭。”
几日来,她吃的饭菜都是他亲手做的。
“是只喜欢为你做饭。”
白珝脑袋里翻着菜谱,想了会,今日来点不一样的。
“烤鱼,今天想吃烤鱼。”
栾熠对她一笑:“好。”
姜修十根指头勾满锦囊,忍无可忍抱怨起:“这还有两个人呢,还活着,能不能别把我俩当空气。”
看看这位神尊笑成什么样了,他还嫁?说出去嫌不丢人?糟心啊,要是被陶老头听到了,这不得敲木鱼狂念矜持二字。
两师父操碎了心,让这二位值点钱,他们俩倒好,喜欢倒贴钱。
沫沫站在旁边附和道:“对啊对啊,师姐,我还在这呢。”
白珝侧首看向他们,脸上莫名翻起潮红,确实把他们两个忘记了,害羞的往栾熠身旁靠近两步。
栾熠低眸浅笑,他的胳膊上多了两根夹衣角的手指。
姜修无语抿唇,默默翻了白眼,鼻中叹息,“所以,现在这几个锦囊怎么办?”
一袋聘礼就够玄平火冒三丈,这十袋不得把人气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