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没有……
宋允和看了眼怀里的凌韫玉，他现在状况很不好，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在荒郊野外过一夜，至少要找到一个能避风避寒的地方以防万一。
宋允和轻轻把凌韫玉放平在地上，自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趁着天还未黑在附近找寻了起来，好在上天总算是开了眼，宋允和在不算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洞里还有一些干的枯草堆，就将凌韫玉抱进了山洞。
她自己走到了山洞外想看看是否有过路的马车，可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有等来过路的马车。
与此同时，在同样罕有人烟的皇陵里，端木懿德拿着刚抄完的经书预备送到先皇后的牌位前。
皇陵外虽有卫兵值守，但皇陵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守墓人，端木懿德既然被贬为了庶人，那身边自然也就不能留人贴身服侍，所以除了每日有人给她送饭外，就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也无人与她接触。
空旷的屋舍里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回荡着，她走到灵牌前，刚把手里的经文放下，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另一个脚步声。
她手里一顿，缓缓转过了身。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可她仍然能看清楚站在她身后之人的脸，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宛若这世上最娇妍的花朵。只是这样的人该穿着精致绮丽的华服来衬托，而不是穿着一身黑衣打扮得如同一个刺客一般。
“你怎么来了？”端木懿德问道。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对准了端木懿德：“大公主，对不住了。”
端木懿德退后了半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想杀我？我可从未得罪过你。”
“不是我要杀你，今夜来杀你的也不是我，是二公主的人。”他面无表情地提剑朝着端木懿德走近了几步。
“你要杀我，然后嫁祸给老二？为什么？”端木懿德想了想，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是完全明白“你难道是想要让柔嘉夺得储位？可这是为什么呢？帮她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未来不管我们谁登基，你都会后半生无虞，为何一定要是柔嘉？”
他见她已是将死之人，冷冷道：“若是我想要的，不只是余生无虞呢？若我说，我想要更多呢？”
“你都已经是皇后了，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你一个男子还想当……”端木懿德止住了话，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她瞪圆了双目看着面前的人。
他提起剑指向她，又往前了几步：“大公主，上路吧。”
端木懿德虽然也习过武，但多年来养尊处优武艺平平，此时手里除了一卷经书外还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不由退了好几步。
她指着步步逼近她的男子喊道：“荀昳！你是要恩将仇报吗！你还记得当年你初入宫时母皇让你训马，你却杀了母皇心爱的狮子骢，母皇本要降罪于你，是我为你求的情吗！你如今却要杀我？”
荀昳提起来的剑顿了一下。
端木懿德见他一瞬犹豫，抓住了时机向外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呐！有刺客！”
荀昳回过神来，正要提剑追去，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矢刺穿了端木懿德的胸膛。端木懿德低头看了看穿胸而过的箭，眼里还满是不相信，身体却直直向后倒去，停止了呼吸。
荀昳立刻跑出去寻找射箭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不远处的阴影里，端木柔嘉收了弓又后退了半步让自己彻底隐藏于不会被人察觉的黑暗之下。她看着不远处爹爹的灵位，躺在地上被她所杀的同胞长姐，散落在她尸首旁带血的经文，还有那此时惊愣无比的绝世美人，淡淡笑了笑。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你的心比我以为的要软上许多，这样的你要如何与我斗呢？父后。”
不多时天色就完全地暗了下来，宋允和放弃了等待回到了山洞里。
凌韫玉躺在一片干草垛上，宋允和扶起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他轻咳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宋允和见他醒了，赶紧问道：“韫玉，你怎么样了？比刚才好一些了没有？”
“嗯……”凌韫玉极轻地应了一声，也不知这声到底是回应还是哼吟。
宋允和亲吻着他的额头道：“今晚就熬一熬，明早天一亮我就带你出去。韫玉，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受苦，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苦受委屈，我发誓。”
凌韫玉没力气再回应，靠在宋允和怀里昏睡了过去。
夜里温度开始降下来，他们躲在山洞里可以挡风却并不能避寒，此时宋允和万分后悔为什么没带一个火折子出来。
凌韫玉醒来过一次，但没醒多久就再度陷入了昏睡，宋允和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暖身。他一开始睡得还好，一直到子夜，就在宋允和也已经抱着他靠在石壁上睡着后，他突然哼起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