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蔡太史令不能杀……”
她不由倒退了半步，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为了保下蔡太史令的性命而要伤害慕焱的坏人。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昨日说我来帮你们想办法，之后你们就问我该如何安排，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未杀过人，也从未指使过别人杀人，我只是……”
“你们这是做什么？”慕焱见宋允和说不下去了，替她解围道“我没记错的话，昨日是我主动提出我可用障眼法，你们怪她又是为何？况且，损耗真的不会有多大，我又不是傻子，为了那狗官折寿的事情干不出来。”
宋允和看向凌韫玉：“韫玉，我、我只是做不出来提议去杀人，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韫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人怪你。”
黑衣男子问道：“门主，杀还是不杀？”
凌韫玉眼神一凛，看向他道：“杀。”
蔡太史令回到自己书房后想着有看热闹的百姓说的，这或许是有人要寻仇留下的标记，心里直害怕。他立刻准备修书一封，托人带给王宗实求他安排人手保护自己一段时日。
刚落笔一字还未成形，察觉身后有影子一晃。他记得已经吩咐下人把门窗都管好，又安排了几个会些拳脚的侍从十二时辰轮番在他门外守着，门外此时并无动静，绝不可能有人闯入。转头一看，身后果然空无一人。
他松了口气，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了。正要继续写完那封求救信，从后一个转身回来，惊见一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
“你……”
他想问你是如何进来的，可才说出了第一个字，喉管已被割破，再说不出来第二个字。
又是几道剑起剑落，血迹飞溅而上他身后的墙面，洁白的墙上染上了一道道红墨般的印痕。完成这些只用了短短瞬时，黑衣人收起手里的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蔡府。
第16章 、逃亡计划
长安城再起血案，獬豸门也如愿再度忙碌了起来，与宋允和所料不差，獬豸门成员借着查案之名出入城门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事情进展的顺利让本对宋允和存有戒心的几位开始都对她友善了起来，至少她再出现在他们中间，不会再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她。
书房里，宋允和见凌韫玉正要提笔写些什么，问道：“在忙什么呢？”
凌韫玉道：“既然又起了新案，我想或许可以请旨推迟銥嬅两日后的庆功宴，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可利用的时间。”
宋允和应了一声后没多说什么，凌韫玉便提笔开始写字，刚写了两个字，宋允和突然到他的身边，温暖的掌心握住了他提笔的手。
“韫玉，等一下。”
“嗯？”凌韫玉抬头看她，又发现被她还握着手，心里微微慌乱，致使眼神里漾起了一丝微波。
宋允和被他潋滟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起了痒，把他手里的笔拿走摆在笔架上，双手一同握着他的手。
“韫玉，你请旨推迟庆功宴确实可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但也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对我们起疑心，那就大大不利了。我们还剩下两日可用，虽然紧张了一些，但也够用了。”
凌韫玉轻嗯了一声，看着宋允和，心里竟然安定了一些。
他轻轻一笑道：“你嫁入凌府可真是屈才了。”
宋允和不以为意，笑道：“或许吧，毕竟我本是要承袭王爵，当异姓亲王的。”
凌韫玉无奈摇摇头：“又在说笑了。哪怕是你未出嫁，你父亲能把爵位给你而不是你弟弟？”
宋允和也不想与他争辩什么，把他的手握得紧了些：“可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多希望我还能帮你更多，可我也没本事帮你改变你想要改变的。”
她不禁在想，若身处此地的人是端木柔嘉，或许能做的就不止于逃之夭夭了吧？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允和，谢谢你，你已经帮我做了我最想做之事了。”凌韫玉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我自己会死，而是我作为门主，把他们带上不归路。哪怕明知这很可能就是獬豸门的结局，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是多少年出生入死的感情，我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踏上不归路，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宋允和心里一痛，搂着他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会顺利离开这里。我只怨我不够强，不能更好地保护你。”
凌韫玉无奈道：“后面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吧？允和，抱歉，往后跟着我恐怕要吃苦了。”
宋允和咬了咬唇，好似有一点苦恼，道：“是啊，你虽非大富大贵出生，但也是好人家的公子哥，一定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