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摄像头那一方的人是谁,跟个变态一样,安个摄像头正对着床,他的任何举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这让他非常不爽,不过这群人也没有完全不当人,至少卫生间没有摄像头。
半兽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穿着皱巴巴卫衣的漂亮雄虫恹恹地坐在床边,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水分,唇瓣失去了部分血色,干燥起皮,自己进来后,雄虫伸出舌头润了润唇,眼神凉凉地看着他,样子和第一天帮他捡起硬币的时候区别很大。
光洁的地板被菜汤弄脏了,半兽人习以为常地收拾干净,嘴里还念念叨叨:“您要是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霍青行当他的话是耳旁风,看着半兽人蹲在地上瘦削的身体,忽然脚有点痒,想踢人:“哎,小老鼠,等我雌君找过来,他能给你牙掰喽你信不信。”
认真擦地板的半兽人抬起头来,属于啮齿动物的小嘴惊讶地张开,雪白的大板牙正对着霍青行,他不知道小老鼠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能听懂后半句,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抓紧干手里的活儿。
“你看什么看?你的牙也保不住。”头顶的摄像头在听到霍青行跟半兽人说话时小幅度转动了一下,被霍青行看到了。
摄像头不会说话,泛着红光的两个光点像一双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霍青行不屑地冷嗤一声,一群见不得光老鼠人,天天就派个小老鼠来给他送饭,让他连被抓的怨气都发不出去,关键是这小老鼠还是个软和性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虽然霍青行还没打过他,搞得他一个人在这里很焦虑,很无聊。
觉得没意思,霍青行懒得看他擦地,翻了个身又回去躺着了,把脚上的链子蹬得哗哗作响。
半兽人提着垃圾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床上的霍青行,看着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直到他的手按在电灯的开关上,床上的人才又发话:“不关灯会死吗?”
语气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半兽人没依他,还是把灯关上了,刚才还亮如白昼的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有摄像头上的红光是唯一的光亮,锁门前,半兽人好像听到了一句低低的骂声。
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还一点声音都没有,给他有种眼睛瞎了的感觉,胃部一阵阵痉挛,还有点想干呕,这是在提醒他该进食了。
索性人生还没有那么糟糕,已经走了有一会儿的半兽人又回来了,在墙角给他安了一个小蘑菇灯,柔和的灯光驱散了黑暗,霍青行转过头看着那个小蘑菇,半兽人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道:“您的眼睛不能见强光,这个房间的灯不能开太久。”
“那你怎么不把我放了呢?”
半兽人又不说话了,临出门前,霍青行问他叫什么名字。
有着黄眼睛的半兽人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我叫索图那。”
驻军基地,换上军装的彦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冰冷的眼睛里满是煞气,他一遍遍地查看小镇出事当天的监控,任然一无所获。
霍青行失踪时呆的那片住户区,监控早被人毁坏了,仅有的几个完好的摄像头也没有记录下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出事当天他就命人将普汀封锁了,亲自带人将小镇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人,活生生的一个雄虫凭空蒸发了。
仅有的理智支撑着他,才让他没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头疼得快要裂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雄主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而他先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现在三十个小时了,他连雄虫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身为一名军雌,这是失职,身为一位雌君,他更是不合格,他不敢想象经历过一次绑架的雄虫再次被人掳走时该有多害怕,如雄虫因为他的失职而遭受到什么伤害,他一定会以死谢罪。
“彦少将,”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位黄头发的军雌,激动道:“找到霍青行阁下的踪迹了。”
几乎是话音光落,彦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那双冒着寒气的黑色双眼紧紧盯着他,苍白的薄唇紧抿,声音沙哑道:“说。”
“刚刚有一小队人,打伤了我们巡逻士兵,乘坐小型星舰飞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带着锁链,应该是霍青行阁下,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应该能追回来。”
那名军雌一边说一边拿出监控给彦看,监控画面上显示着一队凭空出现的黑袍人持枪打伤了巡逻的军雌,那些人武装精良,甚至配有小型离子炮,他们训练有素,在下一波军雌到来前乘坐一艘黑色的星舰飞离了地面。
彦死死盯着那一堆黑袍人中的一个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身影,那个人没有持枪,双手手腕上还带着锁链,只是在旁人拖拽他时,踉跄的步伐让他身上的黑袍有些松散,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尖,和颈间黑紫色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