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冷笑:“别以为讲这种话,你就不用死了。”
贺峥没心情和李枕枕开玩笑,但也不至于把气撒到他身上,毕竟有错也是贺峥自己的错,是他臭脾气和许闻意计较,明明许闻意已经很乖很好了。
“那你就是承认了?”李枕枕笑问。
“承认什么?”
“你喜欢他呗。”
贺峥笑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景下,和一个人说这些事,还是最不着调的李枕枕。
贺峥难得露出这样不带攻击性的笑容,李枕枕差点以为自己瞎了:“你笑什么?”
“想你说的话。”好一会儿,贺峥才说,“喜欢这个词语用的不错。”
李枕枕:“......”
这煞笔在这装什么文艺?
然后李枕枕就听见贺峥说:“喜欢。”
他妈的连犹豫一下都没有,李枕枕:“您稍微低调一点?”
贺峥:“你都问了,还想我怎么低调。”
操,李枕枕捋不清这个原因了,许闻意这个被人讨厌了五年的人到底是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将贺峥这朵煞笔之花拉下神坛,让他们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对他心服口服,恨不得来声祝福。
李枕枕对贺峥表达了疑问,贺峥告诉他这问题暂时无解。
说完李枕枕就长吁短叹的,觉得这一天真他妈戏剧,许闻意还没出来,李枕枕用手肘撞撞贺峥:“哥们,什么时候弯的?”
贺峥:“?”
李枕枕又:“哥们,什么时候下手?”
贺峥:“?”
李枕枕:“晚一点也行,万一我发现我老乡的魅力愿意为他弯一下,我俩还能当个情敌。”
贺峥真不想理这种二百五:“李枕枕,你滚吧。”
李枕枕觉得玩够了,自己在这也确实不合适:“行啊,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是确实没法考试了吧?”
贺峥差点动手了。
许闻意从手术室里出来,是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醒了,脚上打着石膏,手上挂着药水,双眼无神,那模样看着真有点惨。
贺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许闻意说他不是许闻意,不想当许闻意。
许闻意看着贺峥,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
护士把人送到就走了,嘱咐贺峥等下带许闻意拔针,住不住院看他们,如果宿舍环境不好的话,还是住院方便一点。
贺峥仰头看着许闻意,把姿势放的很低:“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当许闻意。”
唰的一下,许闻意的眼泪又下来了,贺峥问:“疼吗?”
许闻意摇摇头,哑声说:“叫许闻意。”
他讲话没什么力气,不知是疼的还是哭的,贺峥把他脸上的泪擦掉,带着他去办住院手续,全程没让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住院的人还挺多的,他们没分配到单人病房,一间房里住了三个人,只能拿隔帘隔开。
贺峥把许闻意抱起来,因为姿势,许闻意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
许闻意被抱上床,眼神到处飘,看着贺峥把药水挂好。
许闻意这才觉得难为情,冒出了不想理贺峥的想法,开始回想他哭着给贺峥打电话的场景。
他把头瞥过去,很别扭地看着隔帘,不肯说话。
“在看什么?”贺峥问。
许闻意咬着嘴唇,打定了要讨厌贺峥一回:“你走吧。”
贺峥知道他许闻意在想什么,俯身过去摸他的头发,和他道歉:“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是我和你莫名其妙生气,都是我的错,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许闻意瘪着嘴,拧着眉,很努力想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显然他没做到,仍然是哽着嗓音,委屈又难过:“我讨厌你。”
贺峥:“你讨厌我,我也会难过。”
许闻意:“......”
许闻意更难过了,觉得贺峥不是人,这种时候还讲这样的话,根本没打算让他好过。
他哭得凶,贺峥手足无措地叫他:“如期。”
眼泪和开了闸一样,掉得悄无声息,半晌,喘足了气,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不要,这样叫我。”
贺峥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见他止不住眼泪,索性把他抱起来哄。
许闻意伏在贺峥肩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贺峥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不哭了,哭着累。”
许闻意才不听他的,管自己哭,哭都气都喘不直了,哭得累了,终于睡着了。
贺峥小心地把他放回床上躺好,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突然更想揍李枕枕了。
护士拔针的时候,许闻意也没醒,显然是睡得很熟。
世界在这个时候彻底安静下来,连走廊里走动的脚步声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