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意瓮声瓮气地应了,又不想进去,阳台门声音大,一进一出会吵醒人,他不想吵醒贺峥。
许闻意口头答应了,又问李枕枕打他电话干吗。
李枕枕笑说:“听你诉苦啊,人生乐趣,你想骂贺峥就骂,说出来我帮你一起骂。”
许闻意叹了口气,顿时忧愁:“我不想,可是他不理我。”
“还没和好呢?”李枕枕都无语了,“你们俩小学生?有什么事情不能解释清楚的,还能冷战这么久,这都一个月了吧。”
许闻意:“......”
“有一个月的话,现在你应该在家,而不是在学校寝室。”
“有道理。”李枕枕悠悠道:“这么说起来,你要不要来我们寝室玩?或者我们出去嗨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在寝室睡觉能有什么前途。”
许闻意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李枕枕打电话了。
他在电话这头唉声叹气的,连连表达自己无法诉说的苦衷。
李枕枕最不爱管这些事,对方是许闻意也不例外,朋友吵架,情侣分手,他都不管,屁事一堆,最后和好了,给自己惹一身骚。
“你呢,想和他和好就主动呢,贺峥这个人的脾气吧,别人轻易啃不动,所以我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你要做什么才行。”
“说起来你可能比我了解他,毕竟也是你有本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许闻意无语了都:“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刺激我?”
李枕枕笑呵呵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不知道啊,你想怎么认为都行。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贺峥这个人,他和每个人关系都不错,但都仅限于不错,你们俩应该超出不错的范畴了。”
李枕枕是局外人,看得清楚:“所以这件事在我这里无解。解铃还须系铃人呢,是不是。”
许闻意继续叹气:“枕枕。”
李枕枕乐得不行:“哎。”
许闻意说:“我饿了。”
李枕枕又咯咯笑,笑的有毛病似的:“乖老乡,肚子饿也要解决问题,不然就来我们寝室,我们出去玩几天,贺峥不看见你,可能就不生气了。那叫什么来着?”他继续飙歇后语,“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
许闻意:“......”
“我挂了。”
李枕枕:“哎哎,早点回去吧,别冻着了。这个时候生病可没有用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然而许闻意第二天还是感冒了,他这体质和六百年前有一拼,生病感冒是按秒数算的。
昨晚和李枕枕聊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建设性的回答,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再生病,贺峥只会更生气。
许闻意在床上躺了一天,除了下床喝开水就没有再动弹过,他把自己捂了一身汗,迷迷糊糊间一直在想怎么和贺峥说比较好。
贺峥那天晚上回来的一样晚,回寝室打开门,发现灯都没开,许闻意鞋脱在下面,被窝拱起来,里头明显有人。
花了四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脾气,又上来了。
不想说话,甚至想当场走人。
每天从图书馆回到寝室的路上他都很烦躁,想解决这一切,又不想主动解决这一切。
这些事本来就和他没有关系,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必要性在哪里?
贺峥很烦,同时又脚步很轻,去卫生间洗漱,出来轻手轻脚准备上床的时候,许闻意醒了,坐起来叫他。
还是:“贺峥。”语气都没怎么变。
贺峥拍开灯,表情透着不耐烦,忘记了先前轻手轻脚的理由,也没听清许闻意沉闷的鼻音。
许闻意头疼,头重脚轻从床上飘下来,慢吞吞走到贺峥面前。
贺峥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发尾湿漉漉地挂在额前,贺峥皱着眉不耐烦地去碰他的额头,有些烫但比之前几次好。
“回去躺着。”贺峥说,这个时候不想管他吃没吃药。
许闻意去碰贺峥的手指,温度低一些,捏着很舒服,软声软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生我气?”
他说话时垂着眼,显得小心翼翼,贺峥低头,看他鸦羽似的睫毛,因为沾了汗,更显浓密。
我和他生什么气,贺峥想。
“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解释?”贺峥硬邦邦地回答。
许闻意忽然就拱起火来,因为被人冷战了四天,因为生病难受了一天,因为好几天没开心过,但眼前这个人还是凶巴巴。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考试考不过,不想考,不可以吗?”
话说的比贺峥还硬气,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了下来。许闻意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贺峥,应该也是气得不清。
贺峥:“......”
“我教你了,给你划重点了,你有什么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