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意的人,没有人能影响他,让他释放他的顽劣。
贺峥手里提着药,和许闻意出门,医院门口吃的很多,最近的一家就是粥店。
“先去吃饭,然后吃药,之后随便你想走走,还是回寝室继续躺着。”
许闻意就说:“我饿了。”
他把那段上辈子的事情讲完,又变成了很乖很听话的许闻意。
这次吃饭的地点还是要过马路,贺峥按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就这么带着他过了条长长的马路,走到对面粥店。
许闻意身体不好,没得选,贺峥给他点了白粥,自己也吃这个,也配了两盘清淡的小菜。
贺峥是真饿惨了,点完东西又去旁边包子铺买包子吃,回来时许闻意还在那搅根本不烫的粥,看样子一口没吃。
贺峥吃完了一个包子,许闻意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贺峥说:“不是说饿了?”
许闻意头疼,不敢摇头,于是晃了晃勺子:“吃不下。”
贺峥就笑他:“矫情成这样。”
许闻意抬头看贺峥:“你在想什么?”
“什么?”
许闻意说:“听了我说这么多,你在想什么?”
贺峥不知道许闻意在想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方眼中看到深不见底的神情,贺峥就想自己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和许闻意说:“心疼你。”
这是实话,就算扫墓时见到的陌生人,只是看到墓碑上年轻的照片贺峥都会觉得片刻难过。
何况是许闻意,他们认识好几个月了,从秦水村到E大,从实验室里的那具棺材到寝室里的那张床。
贺峥看了看许闻意,开口时想说“你”,但因为许闻意还好好活着,他又不想这么说了。
“盛初死的太早了,从小一直生病,生长在没有母亲的环境下必然缺爱,何况你爹还有那么多小老婆。”
贺峥不认为许闻意那些调皮是错误的,他向来拿自己和别人比,然后就会觉得都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许闻意就朝他笑,眼神渐渐变得清澈,贺峥又能看懂他眼里的情绪了。
贺峥说:“你现在这样很好,很多人都喜欢,我也喜欢。但你以前那样也不差,做人活得有棱有角不是坏事,不要太轻易对这个世界认输,你有资格赢。”
“真的吗?”
“当然。”
“那你更喜欢什么时候的我?”
贺峥:“......”
明知道许闻意的问话很纯粹,贺峥还是有点头皮发麻,那点麻裹着痒意,让他浑身抖了个激灵。
贺峥叹了口气:“你先吃饭行不行。”
许闻意不懂:“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问题是,这他妈怎么回答?
说实话,贺峥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差,以前的许闻意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顽劣是肯定的,但贺峥认为大多数人都需要这样的顽劣。
现在的许闻意贺峥也觉得喜欢,这种喜欢怎么说呢,如果他的小侄子不那么招狗嫌,他肯定也很喜欢。
所以两个许闻意都很好,贺峥要是回答,我两个都喜欢,那这个话题就他妈变了。
虽然许闻意应该不会懂。
“吃你的吧。”贺峥骂道。
许闻意就低头吃了,虽然吃的很慢,最后还是吃了半碗。
回寝室是午休时间,李枕枕不知道是不是把耳朵剪下来装到走廊里了,贺峥才走到走廊上,只说了两个字,李枕枕就从遥远的走廊中部的某个寝室里把脑袋探出来,对他俩打了个招呼:“贺峥,老乡儿~”
贺峥立马牵着许闻意停下,给季嘉发消息:你要是不把李枕枕拉进去,今天中午就要见血了。
季嘉秒回:见,不爽他很久了。
贺峥“......”
最后四个人又重聚在了贺峥寝室,由于许闻意很虚弱,一回去就躺回床上,导致此时他们四个人的姿势,和上次许闻意流鼻血时没有不同。
哦,还有一点点别的,许闻意可以转过身,刚好和离他最近的贺峥大眼瞪小眼。
贺峥:“......”
许闻意:“......”
李枕枕没想到这一点,就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格外熟悉,嘲笑道:“老乡儿你这毛病还挺多哈,一个星期躺两回床,得亏这床够矮,不然我们来看望你都费劲。”
许闻意有点想转身了。
贺峥:“季嘉。”
季嘉:“你先。”
李枕枕:“什么?”
由于场面太过血腥,许闻意还是短暂的转过身去,直到战火熄灭,才装作无事发生地转回来。
李枕枕捂着屁股大骂:“搞什么,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季嘉又踹了他一脚:“你安分点,在这里吵,贺峥能把我们寝室整个端掉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