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意第一天上班,贺峥送他过去又接他回来,在路上问他是什么想法。
某些方面,确实是贺峥在陪着许闻意成长,每天发生什么事许闻意都会告诉贺峥,而贺峥在认真听他说话的时候也会问他怎么想。
贺峥不会主动替许闻意提供思路,而是问他怎么想,希望怎么样,然后再告诉许闻意这件事情上他没有考虑到的另外一面。
夏天很热,夕阳西下,黄昏倦懒的热度让人犯懒又犯困,许闻意慢悠悠地走,晃晃荡荡地跟在贺峥身边,仔细考虑过后才开口:
“你知道我小时候抓周抓的是什么吗?”
贺峥的眼睛跟着许闻意动来动去,闻言故意逗他:“嗯?你记性这么好,一岁的事情都记得?”
许闻意刚想生气,又听见贺峥贱兮兮地补充:“那怎么不记路?”
许闻意好生气:“!!!”
拔腿要跑,贺峥把他抓住。
这么热的天,两人的身体都带着惊人的热度,贺峥掌心的温度烫得许闻意想逃,而贺峥总是一次次因为触摸到某人的皮肤心跳加速。
许闻意嫌弃地把手扭走:“热啊,都是汗。”
那一刻手掌空荡,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贺峥却面不改色:“所以你抓周抓了什么?”
许闻意从来不知道贺峥思维跳跃这么快,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说:“算盘。”
见贺峥没反应继续说:“我爹当官,不希望我掺和官家事,我抓算盘他倒是喜欢,觉得我做个世人最瞧不起的商贾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呢?”贺峥知道许闻意还有话要说。
路过银杏树,许闻意跳起来抓了片叶子捏在手心,漫不经心地说:“小时候想过和爹一样当官,也想过和酒楼里的老板一样做个好吃懒做的营生,总之人生要过的轻松惬意,交很多朋友,过的很快乐。”
小时候真是太遥远的一个词语了。
贺峥听完后在回忆,他小时候的梦想还是开飞机还是坐火箭来着?
话题又回到最开始,贺峥又问了一次:“现在呢,觉得怎么样。”
许闻意笑嘻嘻的,他很少忧愁:“现在待在博物馆里做文物修复也挺好的,以前想的很多后来忘记的事情,最近又开始想起来了。”
银杏叶被掰成小碎块,丢进路边的花坛里,许闻意说:“我还是过着很轻松惬意的人生,只是朋友少了点,但我还是很快乐。”
“因为我吗?”贺峥突然问,连李枕枕都不在了,许闻意的生活里只剩下一个贺峥。
“是啊。”许闻意一副赏了贺峥天大好处的表情,话又说的天下第一真似的,“因为你。”
晚上是贺峥下厨,许闻意在旁边看,他还是担惊受怕的模样,怕贺峥炸了厨房,又怕贺峥忘记加调味料。
贺峥每每转头,都能看见许闻意盯着他看,手机被他捏在手上,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才怪)。
贺峥好气又好笑:“快递到了,你去拆。”
许闻意听话站起来,嘴还硬着:“你怎么不拆?”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调皮了,贺峥都不想和他计较:“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拆。”
许闻意的衣服至今还装在行李箱和箱子里,柜子还是空的,他问了贺峥,在网上买了清漆,非要自己拿回来刷。
小区外部很旧,屋内装修翻新过,一些年代久远质量却依然好的柜子被留了下来,许闻意和贺峥房里的柜子就属于这种情况。
许闻意拆开快递,看看刷子又看看罐子,小时候不是没有看过水泥工人做活,也自认为这种东西上手就会,但他现在就是有种脑子会都怪手的感觉。
贺峥还在厨房里摆弄,好半天没听见许闻意的声音,停下手里的事情走过去看。
许闻意蹲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撑着脑袋,面前整齐地摆着清晰刷子和清漆。
“在干吗?”贺峥走到许闻意面前,许闻意仰头看他,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里面满是茫然,但还记得叫人,“贺峥。”
“嗯。”贺峥应了下,下意识伸手去拉他。
许闻意接力站起来,委屈巴巴地和贺峥说饿。
贺峥问:“怎么舍得饿了?”
许闻意老实巴交:“我觉得你也挺努力的,没有脑子不是你的错。”
贺峥真他妈满脑子脏话:“......”
吃饭的时候发现贺峥的厨艺终于变得不错了,许闻意不知道贺峥一个人偷偷在家浪费了不少食材,从结果上分析贺峥还是成功了的。
安分把这顿饭吃完,饭后贺峥又帮着他刷了清漆,许闻意刷得过瘾,又说要帮贺峥刷,贺峥随他,把柜子里的衣服搬空,由着许闻意去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