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顶着一件大披风,将整张脸埋在这帽檐里的人,是颇为不耐的皱起了眉头,“堂堂大秦长公子,就这般不要脸吗?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这般恶狠狠的警告,却是反叫扶苏放下了心来,不经狐疑的想要回头看看这人到底是谁,须知这人既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必然是他身边的人,既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处处带着嫌弃之意,这让扶苏更是好奇了,显然他能肯定一件事,那便是这人并无杀意。
对于扶苏的这般举动,他那身后的人一把便是抓住了他的胳膊,身后的器物更是往前顶了几寸,“别乱动,快走……”他这明显阻止之意,反倒是让扶苏觉得这人颇似有些心虚,但见他这是更加摆烂的举着手,“好,好,好,我不动……可你这都知道我是大秦的长公子,那你也应该知道,就我家父皇,他可不止我这一个儿子,就算你杀了我,明显也影响不了大秦的未来,自然你若是执意要杀我,也不会这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吧,你这不要命,可得想想你这家里的人的命啊,我不知道你这是奉了谁的命,但我知道,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无论天涯海角,我父皇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而你的家人,也只会给我陪葬……”这掷地有声的警告之下,却是带着他凛然有度的威严,显然他是不惧的。
“大秦公子横尸街头,这番罪名,你觉得谁敢承担,又或者是谁承担的起?怕是你那身后的人都得掂量掂量吧……”扶苏渐渐流露的杀意,可见他的逐渐把握住主动权,但见那人只是在听完扶苏的话之后,只是冷笑了一番之后,便是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的倒是都挺在理了,只是你忘记了一件事,亡命之徒本就无所惧,我全家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这般看来,公子的命是不是要比我的值钱多啊……”
“是吗?那不如让我来领教领教一番……”就见一声轻呵这下,扶苏一个转身便是握住他那手腕,再一个反转便是要去抓他那帽檐,但见这人是一脚踏在台阶上,迅速抓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便是让扶苏扑了一个空,显然他倒是没有想到扶苏会有这般反抗的举动,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但见这二人你来我往的举动是越发之大,方圆几十步之内,这人群是纷纷散开,再又一次二人交手之下,但见那人狠狠的对着扶苏而道,“当街斗殴,长公子当真是不怕陛下知晓?”
显然这人很是知道扶苏的软肋所在,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就见扶苏有些许的出神,毕竟嬴政二字可是天然的泰山啊,这又是出宫饮酒,又是街头被挟,如今再来个当街斗殴,那桩那件都足够令他在嬴政面前喝上一壶了,只不过他这愣神的瞬间,一下子便是落了下风,所幸这本能依旧还在,眼见这人又是挟住自己的双手,扶苏一个回马枪,便是退散开来,“我这是自卫,就算传到了父皇耳中,也是无过……”
“公子这是觉得当街斗殴比之无脑被挟,在陛下面前更为说得通吗?”但见这人满满的嘲讽之意,果不其然是令扶苏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谁?”那般出口的杀意,可见他的耐心告罄,毕竟能这般了解他的人,除了自己身边极为亲近的人,他想不出还有谁,而他身边亲近之人,来来往往无非就是那两三人,这令他下意识便是想到张良,可再看这人的伸手,明显又不是。
“赢了我,再说……”但见这人压根不上套的又压了下来,眼见这二人打得难舍难分的,就快引来这护卫队了,还是那急匆匆寻扶苏不见的张良,眼瞅着这边的动乱而赶了过来,天知道方才他见扶苏不见了的时候,那心有多慌张,不过一个回头,这人说消失就是消失了,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他本以为扶苏这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可等他把那条街里外里都找了两个来回都不见人影的时候,那般想哭的心也唯有他知道。
可此刻看到这不加任何掩饰的与人在街头斗殴,而这两人明显是三脚猫的功夫,一点都是不够看的,也不知是怎么能打的这般有来有回,让张良观摩了好一会儿,都觉得是无聊至极,只是眼瞅着这人是围观的越发之多,而人群中似是有人认出了“扶苏”,这让张良不得不在人群中忽而喊了一句,“咸阳令来了,咸阳来了……”
忽而鸟作人散的画面便是片刻铺展开来,唯有这二人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揣着粗气,彼此对峙着,这让张良很是无奈的看了看二人,又似是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上前捡了起来,走到了那人面前,“你就是靠着这玩意唬走他的?”但见这人不吭气,张良又是走到了扶苏面前,“公子,这就是一只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