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站在一旁张嘴打了个哈欠,“瓦萨格老师,人类不都是这样吗?我看你也别瞎忙活了,不用教书还能拿钱,多好呀。”
“不行!”唐铬一咬牙,终于道出了一个自觉最聪明的决议,“我要去找那个最强的,嗯,就是那个紫色祭司!”
站在原地,小助理石化了。
“那个人叫……克罗赛尔,没错!我要跟他决斗!”唐铬的眼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竟丝毫不像是在吹牛。
小助理震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其实唐铬的逻辑是这样的:没有人学物理攻击=别人觉得物理攻击不够强=自己需要证明物理攻击也很强=自己需要用物理打败魔法=自己得打败那个最强的人=得打败克罗赛尔。
听了唐铬这逻辑链,克罗赛尔有没有被唐铬打败不知道,小助理倒是要被唐铬打败了。
“你说让他帮你宣传都比打败他来得靠谱啊!”
闻言,唐铬思绪微顿,他觉得小助理说得有道理。
其实那天,看了紫色祭司那在游行过程中惊天动地的演出,唐铬也产生了“我打败他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的想法,他只是急需一个帮他快速向大众证明物理攻击也很行的渠道,小助理的一番话恰好打通了他的思路。
要那个克罗赛尔帮他宣传或许真的比打败他来得容易一些。
唐铬是个实干派,当天他便打听到了克罗赛尔的住处,隔日他便整装待发,要去跟那克罗赛尔见面了。
好吧,这过程其实并没有那么顺利,临行前那小助理可谓是一盆接一盆的凉水拼命往唐铬身上泼——
“哎呀,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干嘛那么认真嘛!你们乡下人都这么倔吗?”
“你信不信你压根见不到他?那位大人常年不离开那座高塔的,要见他还得提前预约呢!”
“哼,你个倔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跟你丢那个人。”
唐铬的确是倔,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方法或许是荒诞的,但他终究无法忍受自己什么也不做,所以就算荒诞,他也要尽力一试。
然后唐铬就自己上路了,带着他的小马驹苞米一起。
其实苞米平时算是比较乖的马儿,知道它长途跋涉后又大病初愈,唐铬本不想麻烦它,可那些人告知于他的克罗赛尔的住处是在迦南城的另一头,那里虽然也归属于桥西管辖,但终究还是太远了,唐铬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坐骑。
骑着小苞米哒哒哒跑了一路,唐铬还在心中暗奇,今日这小家伙竟然不耍脾气了!
哪知还没到正午,天气都还未正式变热,苞米便犯起了它的老毛病——蹄子一撂,就地一躺下,又卧在地上不干了,非得唐铬扯着才勉为其难地向前走。
于是唐铬此行无异于在徒步的基础上,脚上还拖了一个重达百斤、还有可能虽时将他往后扯的巨石。
于是唐铬在心里发誓,以后无论去哪儿都不带这该死的苞米了,他想把它做成烤苞米,又怕远在克法的师父被气病。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整天的艰苦跋涉,唐铬终于抵达目的地——传说中克罗赛尔的住处,云雷之塔下。
写为“云雷”,实为“匀雷”,这里亦是迦南城所有电力发源地,高塔外壁似是有电流滋滋穿行的声音,早已过了有人值守的时刻,月亮悬在半空,唐铬望着那无人把守却隐隐有紫光浮现的塔口,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他扯下一根头发,扔进那塔口内,果不其然,滋滋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那发丝便化为了灰烬。
就连向来没心没肺的苞米都不敢靠近这座云雷之塔。
怎么办?唐铬思索着,自己身无分文,住旅店是没有条件的,可若是等天亮申请入塔,也只能先在街边找个小角落凑合一晚,而能不能得到入塔的许可还另说。
最上方应该就是克罗赛尔住的地方吧,目测了一下这云雷之塔的高度,摸了摸兜,好巧不巧,两把常用的匕首刚好卧在其中,刀柄是木质的,鞋是布制的,瞧瞧四周,很好,空无一人,嗯,应当没问题。
向后退了数步,唐铬手持双刀,做出一个备跑姿势,他姿势标准,神色刚毅,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范。
苞米站在他的身后,略略张大了眼睛,我们竟能硬生生在马脸上找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寂静的街道响起了有力的奔跑声,以少年细微的吸气声开头,以刀刃扎入砖缝间的清脆音效结尾。
唐铬听见了穿行在匕首间的,滋滋的电流声。
正如他所料,这座塔的塔身都被威力惊人的电流所包裹着。
他咬牙,勉强为脚找了个受力点,将匕首插进更高处的砖缝中,好好的一尊云雷之塔,硬生生让他整出了攀登高峰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