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克罗赛尔亲密的时候,唐铬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不想在那如紫罗兰一般的眸子里看见自己肮脏且扭曲的模样。
“怎么,不看我。”克罗赛尔俯身,微凉的嘴唇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看着我,瓦萨格。”
克罗赛尔的动作时而凶狠,时而温柔,那双手被吸附在他的皮肤上,四处按压、揉捏,那是这世间最虔诚也是最污秽的力道。
克罗赛尔似乎将他当做了一件值得被反复把玩的艺术品,时常摸在手中抚弄,有时他甚至会将神志不清的他放进浴池中,垂下眼眸久久地凝视着。
说起浴池,说起水,关于斐伽洛,这也是一个令唐铬时常感到困扰的问题。
斐伽洛总是喜欢在他沐浴的时候出现,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有时正被克罗赛尔或莱耶抱着,斐伽洛便从水雾中出现,抚摸起他光裸的腰窝。
唐铬总是被吓一跳,但雷和木却好像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垂眸,冷眼瞧着斐伽洛的接近,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滞涩。
唐铬这时候总是怕得要死,因为他不敢拒绝斐伽洛,更不敢去看身后那人的脸色,他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进犯者的亲吻,有时候他甚至都分不清眼下是谁的气息了。
就这事,唐铬不止一次同斐伽洛商量过,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水之人鱼便会摆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不满地撇下嘴来。
“可是有时候我到晚上也很忙,没有时间来和你在一起,你白天又没有空,我就只能要点补偿了!”斐伽洛总是最令唐铬没有办法的,他伶牙俐齿的诡辩总是令唐铬憋红了脸,他敏捷而又灵巧的动作也总是让唐铬不知该如何应付。
唯一可以稍微放点儿心的,就是跟火龙人在一起的时候。
因为斐伽洛不喜欢火身上炙热的气息,而比列也正好对浴室中的各种活动都没有兴趣。
然而可惜的是,虽然斐伽洛不会跑到比列的时间去找麻烦,但莱耶却时常会在比列当值的时间前来“串门”。
老实说,跟莱耶在一起,唐铬是最放松也是最惬意的,或许因为心中有愧,再加上莱耶的温柔,所以无论莱耶提出什么要求,唐铬基本都不会怎么拒绝,所以就算他堂而皇之地在比列面前用藤蔓捆缚自己,他也不好意思像斥责斐伽洛那般,斥责莱耶。
对此,火龙人的态度是:“好哇,看我们谁先搞死你吧。”
而莱耶总是笑笑:“毕竟是世仇,原谅我无法平静地看着你们亲密。”
他们的之间的矛盾,唐铬向来不知道该怎么调和,有时候他觉得很痛苦,虽然他的身体在小绿瓶和斐伽洛的轮番润泽下近乎不会受太大的伤害,理论上就算是这种频率的亲密也丝毫不会有问题,但时间一长,唐铬也不免对自己这样奇怪的的生活感到一阵空虚和无力。
准确说来,他是有些进入贤者模式了。
唐铬是在迦南的新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之后才尝试跟他们说起这件事的。
第一个得知唐铬想法的是克罗赛尔。
“想回家?这里不是你的家吗?”克罗赛尔的手臂轻轻搭在唐铬的肩膀上,语气中是沉静的温柔。
“不,我想回克法了。”唐铬其实并不喜欢令自己依靠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但对方既然是克罗赛尔,他就也不是不能克服,“我来到迦南这么长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想回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沉默片刻,这是克罗赛尔做出的回答。
唐铬沉默片刻,“可是……教会的事情那么多,迦南这边,你抽得开身吗?”
克罗赛尔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重复道:“比起这个,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唐铬虽然并不是不想跟克罗赛尔在一起,但内心深处,他不希望自己本就逐渐变得奇怪的身体再继续沉沦下去,他想过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如果说带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走,这份心愿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克罗赛尔。”唐铬握住了克罗赛尔的手,他希望克罗赛尔能够理解自己意思,“在此期间,你要照顾好迦南和教会,好吗?”
克罗赛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但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唐铬——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唐铬心跳如擂鼓,他看着克罗赛尔,颤抖着嘴唇缓缓贴近,“拜托了。”轻轻地,他吻了上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这耗费了他巨大的勇气,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求克罗赛尔帮帮自己。
许久后,克罗赛尔才缓缓叹了口气,“晚些时间,我们去开个会吧。”
开会?也好,虽然事到如今唐铬已经害怕“开会”这两个字了,但这件事的确也应该让其他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