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铬却只想上前,用阿瑞斯将他的脑袋劈烂。
他才不管什么温斯顿霍尔,既然克罗赛尔跟他立下了誓言,那么他便会义无反顾地履行承诺。
说到底,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主宰别人的去留死活?不过是仗着武力为自己牟利,还想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正当化、将自己标榜做“好商人”,这简直令唐铬感到无比的荒唐。
无论眼前这个商人同意与否,最终,他一定会带着克罗赛尔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在他离开这一天,他必定会将这霍尔和他身边的那些家伙痛揍一番,而后将他们弄秃,同样也贩售给其他的商队充做奴隶——他要让这些人体会到与克罗赛尔同样的痛苦。
至于那个尚还未谋面的温斯顿,唐铬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爱刀阿瑞斯,他想用阿瑞斯亲手将那人触碰过克罗赛尔的皮肤一刀刀划下,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代价。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或许我后面会跟温斯顿先生单独见一面,那么,告辞。”此刻的唐铬已然学会了不动声色,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现在他也不是不能带着克罗赛尔溜之大吉,但……关于游行祭司的事,他还想再多打听一些消息。
走出霍尔的帐篷,或许就连唐铬自己都未曾发觉——到这个世界来后的短短不足三月的时间,他已经变化了太多太多,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他褪去了过往的天真和执拗,逐渐成长为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模样。
合握住双拳,唐铬想,自己想要保护克罗赛尔的决心,或许已经成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前行的力量。
仇恨往往使人盲目,守护却会令人真正地强大起来。
唐铬忍不住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屋棚赶——商队马上要开始前行了,不知道克罗赛尔这段时间有没有按照他说的,好好呆在屋子里。
心中陡然生出的某种预感,令唐铬忍不住快些、再快些,虽然他还没有再次见到克罗赛尔,但却已然开始后悔,他终究不该让克罗赛尔离自己太远,万一……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
很快,屋棚外的纷乱,印证了唐铬的想法。
又是那群小孩,他们遮蔽住唐铬的视线,将克罗赛尔团团围住,“挺行啊你,有衣服穿了,之前不知告诉过你,有什么好东西要先一步拿给我们分享吗?”
“对啊?你还懂不懂规矩?”
唐铬看见自己昨晚上为克罗赛尔穿好的衣片,此刻正被扒下、散落一地。
一时间,他可以说是失去了理智。
当他拽住为首那孩子的头发,摁着他的脑袋狠狠掼向地面的时候,世界仿佛都是静止的。
唐铬看见看见克罗赛尔正乌青着一只眼眶,半倚在帐篷的门框旁,唯有一件单薄的里衣,遮蔽住他的身躯。
他的眼睛无神地向着这边,分明没有焦距,但唐铬知道,他是看向自己的。
“谁打了他?”扫视着这些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小孩,唐铬无甚感情地问道。
没人说话。
为首小孩的头颅被唐铬按得更紧,他抓住他的头发,一下下狠力撞击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我问,你们谁打了他。”
那个被按住的小孩颤巍巍地报出了名字。
“我一般不欺负弱小,”唐铬抬起手中的头颅,扫视一圈,“没打人的,揍这些打了人的,揍到我满意为止,开始吧。”
短暂的犹豫,眼前这些恃强凌弱的小孩显然已经被吓傻了。
“咚——”那小孩的头颅再次狠狠磕在地面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快动,否则我不会停手。”
拳头的闷响,伴随着哭叫声,进入克罗赛尔的耳朵。
他不知道青年的样貌,甚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如此生气地为自己出气,他的内心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而只是默不作声地思考着青年这么做的缘由。
直到那些家伙都鼻青脸肿,看不出个人样,唐铬才摆手叫停。
“这是我的小孩,”唐铬轻轻拍了拍克罗赛尔的肩,“以后,少到我这里来撒野,懂了吗?”
“懂了……懂了。”
“懂……懂了……”
“懂了还不快滚?”唐铬蹙眉,他发誓,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对他人如此凶恶过,就好像谁伤害到了克罗赛尔,谁就触及了他的逆鳞,令他不再有理智。
商队开始缓慢进行了,唐铬坐在商队为自己安排的马匹上,将小克罗赛尔圈在怀中,小心翼翼地为他上着药。
“疼不疼?疼就给我说一声。”唐铬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他看来,此时的克罗赛尔无比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