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慢慢消散,消失前只留下一句——
“我在……等着你。”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居然有鬼能从崽崽手里抢东西?】
【这个女鬼好强!崽崽这次不会遇上对手了吧?】
【家人们我是不是缺课了,华星宜到底是谁啊?人面肿瘤就是她搞的鬼?】
【前面的,崽崽之前在医院时单独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去见谁了】
“崽崽不好了!”
赖佳忽然接到妈妈电话,语速飞快地转达给江芜:“我妈说刚才所有病人同时陷入昏迷,病情急剧恶化,他们身上的肿瘤……好像要长出来了!”
“我知道了。”江芜沉着小脸,“小陶,你马上去医院,把所有病人都带出来。”
陶警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带出来?带到哪里?”
江芜反手劈开空气,半个身子没入虚空裂缝,只剩缥缈不定的声音传来。
“——城关中学。”
*
江芜出现在城关中学大门口,远远地望着校园内的教学楼。
这所学校有些年头了。听陶警官说,由于连年生源减少,升学率下降,教育部门决定并校。从今年秋季新学期开始,城关中学将不再招收新生,还没毕业的学生也会转到另外一所中学。
也就是说,张桂枝今年带完最后一届毕业生,城关中学就将彻底成为历史。
这会是华星宜选择二十年后回来复仇的原因吗?
吱呀一声,江芜推开边上的小铁门,走进空荡荡的校园。
沿着主干道直走就是教学楼,左右是两栋相对低矮的建筑,分别是食堂和宿舍。
操场的角落里摆着高低杠和秋千,蓝色油漆剥落,露出斑驳的铁管。身后是靠近围墙的一块空地,几个月没人打理,野草长得很快,足有半人多高了。
江芜坐在秋千上,双脚蹬地,秋千慢慢晃了起来,两端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她慢悠悠地荡着秋千,视线扫过整个校园,最后落在对面的沙地上。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沙坑,旁边放着几个深绿色的旧垫子,似乎是给学生练习跳远用的场地。
一阵风吹过,沙粒漫天飞舞,荒草簌簌而动。
她静静地坐着,直到大门外响起车轮急刹的摩擦声。
陶警官走进来,找到了荡秋千的江芜,“人都带来了,就在门外救护车上,然后呢?”
江芜跳下秋千,拍了拍手,“然后?当然是请演员就位,准备看戏了。”
陶警官迷茫,“什么演员?看什么戏?”
江芜看着操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当然是看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审判啊。
*
赖佳妈妈也跟着救护车一起来了,本来她是坚决不同意让这些病人离开医院的,是赖佳跟她单独说了什么,又有陶警官亮出身份,她才点了头。
而随着救护车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她惊奇地发现,这些病人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就连刚才在医院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肿瘤,也恢复了安静。
等陶警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将这些病人一一搬进校园内后,严磊第一个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在医院里吗?还是他现在在做梦?
“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们的母校,城关中学啊。”
江芜还坐在秋千上,笑眯眯地看着严磊,“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
严磊眼中越发茫然,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曹欣忽然没命地尖叫起来,“不,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让我走,我不要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去,可还没跑几步,就被空气中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重重弹了回来。
其他人试图绕开这个方向,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道屏障将他们牢牢圈在这方寸之间。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八个人,就像八只实验小白鼠,被关在了笼子里。
“你们在搞什么鬼,快放老子出去!”
醒来后的金鹏飞依旧凶狠暴躁,冲着赖佳妈妈的方向破口大骂,“你这个庸医,治不好我妈,还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要回医院!”
“曹欣?还有你是……魏玉敏?”严磊终于认出了这两个同班同学,“赖医生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倒霉啊?”
曹欣听到严磊的话,突然停止了捶打空气的动作,神经质地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
她转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严磊,终于吼出那个让她极度恐惧又崩溃的名字。
“华星宜……是华星宜!是她回来报仇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梦魇一般的名字后,曹欣忽然就不怕了,她张牙舞爪地对着空气挥舞着,“你出来啊,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