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这是六地火,连魂魄都能烧干净,能不烫吗?”江芜嫌弃地白他一眼,“别用手碰,用铲子把它们刨出来就行。”
江荻忍着痛把小石柱刨出来,然后就看江芜拿出她那个幼稚无比的胡萝卜印章,往下一拍。
刚才还滚烫坚硬的小石柱,居然裂开了!
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一股炽热又阴冷的气息冲天而起,吓得他寒毛直竖,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势,“是不是那一家五口的冤魂放出来了?”
五个大小不一的灰色光团浮现在空气中,慢慢变化成一家五口的模样。
一对老人,一对夫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脸色青白,眼神怨毒。
他们还维持着死前的形态,浑身是血,手脚扭曲,小男孩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大洞,是被朱总用斧子砍出来的。
长达十二年的烈火折磨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浓烈的怨气直冲天际,小区上空出现了一团黑云。
见江芜还没有动手的反应,江荻着急了,“你还等什么呢?如果不赶紧将他们收服,这个小区的住户都会遭殃的!”
“可他们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江芜抬手轻轻一挥,用只有鬼魂才能听懂的殄文对他们说:“本王给你们一天时间去报仇,明天阴差会来接你们入鬼门,切记不可伤害无辜,听懂了吗?”
她渡了一丝幽冥之力,帮这一家冤魂恢复了理智。
为首的老人面露感激,对江芜深深一拜,而后原地消失,小区上空的黑云也慢慢散开。
江芜悄悄勾起唇角。
韩默说得对,一码归一码。
她答应帮那头猪解蛊,可没说不让那一家五口找他报仇啊。
“人呢……不是,鬼呢?”江荻奇怪极了,“你刚才跟他们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为什么他们突然就不见了?”
江芜一本正经道:“我劝他们不要做坏事,早点去投胎啊。”
江荻:……他怎么就不信呢!
*
医院里,朱总用了江芜给的方子,身上果然不再流出脓液,破溃的伤口开始愈合,人也恢复了清醒。
“老朱你放心,十几年前的旧案子,早就没有证据了,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朱太太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絮叨:“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宁城知名企业家,我看谁敢动你……”
朱总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指着朱太太身后,“嗬嗬嗬——”
“你鬼叫什么?”
朱太太一转头,就对上一张七窍流血,青白可怖的鬼脸。
“啊!”她尖叫着打翻了药盘,“有鬼,有鬼呀!!!”
砰砰砰!
大开的门窗忽然被用力关上,窗外一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整个病房都陷入了黑暗中。
朱太太绝望地尖叫,可她就像是被关在了密不透风的笼子里,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
“现在也该让你们尝尝我们一家人的痛苦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房间里的温度一寸寸升高,变得炙热滚烫,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将朱总和朱太太全身包裹,肆意燃烧。
年轻男人眼神狠厉,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染血的斧头。
老者拦住他,摇了摇头,“别太过火了。”
男人咬着牙道:“不行,我也要他尝尝被砍掉半个脑袋的滋味!”
那个绝望的雨夜,当他奋力推开压在头顶的房梁,以为可以救出家人时,眼前闪过的却是斧头的寒光。
他永远不会忘记姓朱的那张脸,这十二年来日日夜夜烈火焚身的痛苦,他要这丧尽天良的两口子血债血偿!
“让他去吧。”老太太劝住了老伴,眼里含泪,“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小凯……”
他们的小凯才五岁啊,那么聪明活泼的孩子,姓朱的怎么下得去手!
老人长叹一声,默许了儿子的复仇。
朱总和朱太太身上的火焰忽然消失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就看到男人拎着斧头,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病房里再度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
门外的走廊上,两个护士推着小车经过,还在小声议论,“508的病人今天好安静啊。”
“就是,前几天老是鬼哭狼嚎的,大半夜动不动就按铃,昨晚我夜班,一宿都没睡好……”
晚上医生来查房,看看朱总恢复的怎么样了,却发现房门反锁,敲门也没人应。
他赶紧叫了保安上来,门一打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房间内的东西碎了一地,朱总和朱太太身上全是伤,两个人还在互相厮打,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傻笑,好像是……疯了?
*
韩默拿到方子后,没有马上给裴总,秦总用,而是先派人深挖了这两位老总发家的生平,还有他们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