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果然需要鞭策,刚才提醒了那么一句,这不,表演得好多了嘛。
陆东南的发挥,一如既往地稳。
他饰演的顾言,吊儿郎当,谎话是张口就来,“嗯啊,你们揍的那个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爸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所以我妈当初才撇下他跟他爸,嫁给我爸了。我爸有的是钱。说吧,你们想要多少。”
这不是打个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呢么?
他那个衰鬼弟兄,被人敲断了眉骨,还被拘去了警局问话,被批评教育了一通,昨晚上就从警局出来了,去了个小诊所,包扎了下,前后一共也没超过300块。
他是特意打听过,动手的小孩儿家里就只有一个老太婆,再没别的大人,也没背景。
这种人他们不上赶着赶紧去敲一笔,那不是对不住自个儿呢么?
对付这种没背景的,他们也有的是招。
没钱是吧?
没钱就打到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交出来为止。
现在可好,有人上赶着当冤大头。
“八万!”
比刚刚的六万足足又多了两万。
任小宇牢牢地护着奶奶,冷着眉眼,没吭声。
别说那人瞧着比他大不了多少,根本不可能随手就能甩出个八万,就算真有,也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拿八万出来。
顾言顺着紫藤花的藤,从屋檐上爬下来,跳在地上,“能少点么?”
那人粗声粗气地回:“不能!”
顾言歪着头,状似为此苦恼,“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
那人贪婪地盯着顾言手腕上的表,要是他没看走眼,那块表可值不少钱!
假装一副善解人意地模样,“这样。你把你手中的表抵给我们哥几个,这事儿就算是两清了,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言手中的那块表。
顾言勾了勾唇,轻飘飘地回一句,“好啊。”
那人自然是伸手去接。
顾言在这个时候忽然放声大喊,“抢劫啦!抢劫啦!”
那闹事的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从外头冲进来的警察给摁倒在地,“警察,不许动!”
警察终于赶来。
至于顾言,当然是在屋檐上瞧见了已经往任小宇家中这个方向赶来的警察,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么一出。
其他四个人见状,反应极快,翻墙的,企图从后门逃跑的,全部都给警方给逮住一一“跑?犯了事就想给我跑?美的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有顾言这个“人证”,坏人自然是统统都被警察带走。
在冲进院子房门的时候,饰演警察的几个群演走位一下乱了,在抓捕“坏人”的过程当中,也有几个动作需要重拍,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顺利。
最后重拍的时候,廖春江终于喊了过。
季清大大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再社死一回了。
拍完,已经是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在院子的水井上,投下粼粼的金光。
他们要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把之前何思源的那个镜头给补拍了。
大概是因为这场戏里没有过于沉重的内心戏,或者是需要爆发的情感点,季清没有再像上两次那样,拍完都许久出不了戏。
化妆师过来,替季清将脸上伤痕的妆再补一补,下一场戏里还要入镜。
陆东南去廖春江那里看了刚才拍的那一段,身上穿着长款修身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兜里,走了过来,“表现不错。”
季清坐在椅子上,因为在化妆,也没法拿手遮脸,更没法动,只能用一双喊着羞愤的眼睛去看陆东南,脸跟脖子那处又不可避免地红透了,“陆哥,您可就饶了我吧。”
还表现得不错呢,表现得不错能被廖导当众点名呢?
自打刚才那场戏结束,片场里只要是个人,见到他没有不笑的。
他可总算深切体会到什么加公开处刑的滋味了。
让人分分钟想要自我了断,一了百了好么!
“不怪你。”
嗯?
陆东南在季清边上的那张空椅上坐了下来,勾起腿,“怪我太有魅力了。”
季清一下就笑了,“陆哥,不带这么自夸的啊。”
“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
“是,是。您可太有魅力了!要不,我能看您看得走了神,被导演给逮个正着呢么。”
季清哄人的功夫,从来都是一流的。
小时候为了得到他哥的欢心,可没少下功夫,嘴巴天然就抹了蜜,哄起人来能甜人心坎儿里头去。
这化妆师惊讶地看着跟季清说笑的陆东南,神情茫然,这位平日里脾气有还怎么好么?
有么?有么?
“清宝,别动。”
季清总是转过头跟陆东南说话,化妆师不得已,动作轻揉的将他的脸又给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