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咸蛋它们闻着味道偷吃。”
程与笑道。
“没给它们吃,只留给你。”
姚都:“……”
我是否该说谢谢?
她端着碟子出去:“对了,过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
程与一愣:
“去哪儿?”
姚都:“边界,不会出南域。北秦要与南域洽谈扩大通商的事宜,我要亲自去接,确保使团不能在南域境内出事。”
程与想开口,却忍不住先掩袖咳了一阵。
“为何不让铸币司带人去?”
姚都:“对外通商对南域至关重要,而北秦在营商之事上称霸三境,无论是南域境内的贸易,还是对北秦、乃至通过北秦对赵梁,都要靠北秦的人牵线。他们愿意来,已然是看着南域供应粮食的份上,南域也应该显露诚意。更何况,有些人为了组织此次协谈,已然开始有所活动,盯着北秦使者准备动手脚。”
“你也说了,有人已经盯上了。”
程与声音有些气虚。
“此行凶险。”
姚都颔首:
“所以我更需要去。风险不会因为我去而增加,但若我去了,我会亲自将风险降到最低。”
程与目光垂在桌面。
“我明白。”
姚都:“从前在南域跟着我母亲变革的那几年,比这个更凶险的事情办得更多。不然铸币司为何这么容易便建起来了?这次之事,反而算不上什么。”
程与点头:
“我相信你说的,我都赞成。只是……”
“什么?”
程与对上她的眼神:
“……只是我想的是,其实无论北秦来了几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
姚都怔愣了一下。
程与垂眸补充道:
“所以,用你的安危去担保他们的安危,这显然是个极为不划算的买卖——以我自私的视角而言。”
许久后,姚都道:
“我会领着他们顺利回来。这样,你的计较便不算数了,对吧?”
“不对。”
程与压下几声咳嗽,轻声道,“那叫马后炮。”
姚都笑了。
她一把拎开不知什么时候闻着香味摸过来的咸蛋:
“你今晚是不是咳得厉害了些?今天早晨还没有这样呢。是不是这几个猫毛掸子害的?”
“不是,”
他迅速答道,“咸蛋找来好多天了,一直都没有影响的。”
“你倒是会给它们开脱。那是——”
姚都突然一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嗯——不会是‘昨晚’着凉了?”
“不是……”
程与抿了抿嘴,“吴姨看过了,说只是有些反复。”
“你是不是有些畏寒畏风?”
姚都去探他的手心。
“这个时节了,你穿得算是厚重,手心却一点黏腻也没有?小阁楼上是不是风大?”
程与干燥的手指包住她的手:
“还好,我没事,都有跟着吴姨开的药……”
他骤然顿住了话音,看向姚都,对上她促狭的眼神,放轻了呼吸。
“是,小阁楼风大。”
他声音有些发紧,顺势握住了姚都的手,“……还有很多猫毛在飘。”
姚都故作正色:
“那怎么办?”
“上君若不嫌弃,愿意收留我么?”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
“我会暖床的。”
暖床。
……这个词突然触及了某个遥远的记忆。
姚都轻笑一声:
“那时候在祭坛上,你是不是听到了?”
程与:“……听到了。你第一次开口我就认出了你的声音,但是我一直不确定,一度以为是自己昼思夜想,梦境现实颠倒了。”
姚都瞥了眼锲而不舍围着桌子转的咸蛋,心道这倒霉猫从没有这么顺眼过。
于是趁着他们起身的间隙,咸蛋抓紧机会往凳上一跳,后腿一蹬上了桌。
它毛茸茸的口鼻在桌上一顿某嗅,才发现那空碗里只剩了碗底薄薄一层,它仍是把脑袋埋进去,两口舔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远处“嘭”得一声,吓得它原地一跳,瞳孔圆圆地放大,紧紧盯着声音的来源——
后院中,倒霉的房门不知被主人用了什么方法,被猛地撞击在了门框上,“哒”得一声锁了起来。
花枝被门板带起的风吹得枝叶乱晃,在朦胧的月色中带出一片模糊的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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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或许有家人猜到吗~
咸蛋原型银渐层,皮蛋原型金渐层
(一些要素……比如白灰、金棕的毛;比如容易吃得肥成pig(x)
以及某短毛猫的知名比喻“行走的蒲公英”(指路21章某都的柠檬现场:“像那种会飘伞的圆圆的草,散得到处都是它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