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承撇了轩辕岐一眼,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情绪冷漠天成。
血魄需要轩辕岐心甘情愿给出来才能拿到。
以轩辕岐的性子,这个机会渺茫的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强取,取不出来。
狸承看着轩辕岐,眼中无奈又难过的神情被轩辕岐一览无余。
“怎么?看见朕很厌烦?”轩辕祁侃侃道。
狸承手攥紧,满脑子都是如何拿到那缕血魄。
他想着现在还是不要惹轩辕岐了,至少不能让他讨厌,还有怀疑自己的身份。
在血魄不能拿出来之前保护好他,一切总有结果。
“没有。”狸承淡淡道,话落他拉上帷帐,两人一纱之隔,轻幔风动影影绰绰。
狸承在帷帐内重新换了一身芙蓉色的长衫。
衣裳是轩辕岐按他自己的喜好让私制纺来拿的,有些莺莺燕燕的味道,又或者说是轩辕岐喜欢看他这么穿。
风月楼里的戏子惯是会穿的这般鲜艳去招揽客人。
狸承想轩辕岐从心底里便将他当中那种人吧。
好似时刻都在提醒自己应该要讨好他顺从他。
对于自己这个突然来说要当皇后的人,轩辕岐也不知道是戒备过重还是根本没有戒备,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有时候好像真荒唐的将自己当做皇后了,有时候却又疏远的很。
狸承穿好衣裳纤长的手指掀开帷幔,一抬眸便看见一直站在帷幔后的轩辕岐。
“想不到陛下还有偷窥的爱好。”狸承踩着赤脚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倦倦的。
“你是朕的皇后,朕还不能看吗?”轩辕岐嗤声道。
狸承嘴角勾了勾,“我现在后悔了,我不当皇后了。”
轩辕岐指节动了动,面上无常,“可朕的话可都说出去了,现在皇城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朕钦定的皇后,如此这般旁人可要说朕言而无信了。”
狸承再次朝着轩辕岐跨近一步,脑袋微微扬起,微微张开的唇瓣勾人魅惑,“陛下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我那日闯入皇宫是因为被仇人追杀,救下你是机缘巧合,待在皇宫也是懒得和那些天天要砍我脑袋的人斡旋,我可对陛下没意思。”他挑眉道。
随即又道:“要是陛下想报恩,给我封个官做做如何?”
“哼。”轩辕岐转身朝着帝寝的书桌走去,头也没回的开口回应:“救命之恩自然得以身相许,皇后可不能负我。”
这小子在想什么?
“过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狸承闻言抬头便见轩辕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书桌旁了。
他朝着狸承扬了扬手。
狸承闻言走了过去,便看见轩辕岐放在书桌上摊开的奏折。
居然是弹劾秦元修的。
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名列了十多条。
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又或者没有实证的个人之言。
“不知皇后对国师怎么看?”轩辕岐没有预兆的提到了秦元修,看不出来是刻意还是巧合。
狸承墨色的长睫扇着,“此乃国事,我可不方便插言。”
“无妨。”他指节点了点桌子上的奏折,点指的位置恰巧写的是秦元修利用私权滥杀无辜的那一条。
“旁人都不敢说,朕想听听你的心思。”
狸承眸子瞟先奏折,面色乖戾:
“秦元修的反心可不小,若我是陛下,我会杀了他,尸首挂在南城门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阿坑听了这话瑟瑟发抖。
轩辕岐轻笑了一声,好似还带着些惊讶,“皇后的手段倒是比朕还狠。”
“国师有那么好杀,朕也不至于如此不安稳了。”他眼神阴冷道。
“秦元修做事滴水不漏,手中还有先帝赐的免死金令,朕如何奈何的了他?”轩辕岐看着狸承,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深渊巨口。
狸承眸色转换,“陛下想杀谁,还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罪过吗?斩了便是。”
轩辕祁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朕若是平白无故要了他的命,便是残暴不仁,不顾先帝。那朕的几个好皇兄手里谋逆的旗子可就挂的稳了。”
猛地狸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轩辕祁看着他的眼冷冽的问道:
“你告诉朕,朕如何杀他?”
狸承收回自己的手,将轩辕岐书桌上的奏折合上。
“所以陛下应该找过不少杀手去杀他吧?而且皆是无果对不对?”
“陛下现在只有等到秦元修真正起兵入了皇城才有理由杀他是不是?”
“陛下真可怜。”狸承叹息道。
轩辕岐呲笑一声,恶戾的调子犹如地狱幽魂,“朕不可怜,他早晚会死在朕手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骇人心魄。
狸承回以浅笑,空气中好似绕着蓄热的火光明明那么安静却又凌冽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