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过薛怜,牢牢将他圈在怀里,然后低头吻遍他的眉眼,鼻尖,还有唇齿。
半晌后,才缓缓低哑地开口。
“嗯,好了。”
听到确切的答案,薛怜表情有些垮。
发烧了一晚,不仅没有烧的更傻,反而病症还好了?
这就是男主光环吗?
见他不说话,宋玉负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苦笑着问他:“见到我好了,不高兴,是吗?”
“……没有。”
听到反驳,他却笑得更难过了。
“你当然不希望我好起来,或者说……你根本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他一个人来水柏山,然后阴差阳错变成了傻子,他会心软留下自己吗?
只怕会闭门不见,让他滚回去吧。
“阿云……”薛怜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然后顿了下,才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没有这么想过。”
“是吗?”
宋玉负盯着他,仿佛在审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啊!”
明明他们都说好了的。
可是他偏偏又食言了。
“你还是在骗我,你永远都在骗我。”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艰涩地说道。
“没有骗你。”薛怜双手攀上他的肩,仰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又吻去他细碎的泪珠,“我在你的枕下留了话,你没看见吗?”
宋玉负蓦地一怔,不是为他这句话,而是因为他的主动。
他低头去追他的唇,然后有些凶狠地含住,舔咬了片刻。
薛怜仰着头,伸手紧紧抓住他的后衣襟,白色的布料被弄皱。
直到他发出痛苦的嘤咛声,宋玉负才缓缓松开。
他目光深沉地瞧着,然后舔了下自己沾着血的唇。
明明被咬疼的是薛怜,他却委屈的不行。
“那你还是骗了我。”
他当然看见了那张信笺,可是有什么用,什么捱过南康七年,什么下一世再来爱他。
看不见他,他一日一夜都捱不过去!
还是大骗子!
“算么?”薛怜抬手擦了下唇上的血,朝他笑了笑,“我这最多只算更改了约定的日期。”
他难过道:“为什么一定要等来生,珍惜当下不好吗?”
“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就还是因为我的过错……”
他目光悲凉。
“今生和来世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还是我。只要今日的我改变了,那明朝的我也就变了。”
“不必在意是否重来,也不用回头看。”
他的嗓音温润低哑。
薛怜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道:“你说的对,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宋玉负却不太信他真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于是凑近了几分,盯着他的眼睛。
“这次呢?还是在骗我?”
薛怜笑着摇头:“我哪有那么多精力骗你。”
见他不像撒谎,宋玉负才收了怨妇一般的气质。
目光渐渐落在他的双唇上。
原本是水色的薄瓣,但由于凶狠的啃咬,破了皮。溢出的血,将淡红色染成了朱红色。
很诱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低哑着问:“是不是很疼?”
半天才听见这一句废话,薛怜瞪他:“你要不要试试?”
谁知他笑吟吟的:“好啊,哥哥咬的,我肯定要试。”
“有病。”
薛怜转身去找药。
然后才想起来自从家里来了个傻子,天天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破了。
所以,什么药都没了。
正在他垂首哀伤的时候,宋玉负拿着一串洁白的槐花走进院子。
他将摘来的槐花用清水洗净。
“哥哥,过来。”
薛怜不明所以,在石桌旁坐下。
“槐花止血,敷一会儿就好了。”宋玉负说完,便摘下一小朵。
薛怜伸手去接,却被他绕过,然后抵到了唇边。
“我给你敷。”他笑着道。
薛怜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槐花是可以止血的,只能任由着他去。
宋玉负拈着花瓣,将它放在他朱红的唇上,然后轻轻捻破。
“嘶……”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嘴唇因为破裂,所以在按压下有轻微的疼痛。不过添上槐花瓣的清凉,又缓解了不少。
花芯的汁液渗入他的唇齿间,带着一股微甜,他忍不住微张开齿关,咽了下。
宋玉负看见这一幕,眼底蓦地起了雾色,顺势将修长的手指探进去。
薛怜一惊,下意识合上,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他哑声道:“乖,松一点。”
然后趁着薛怜微松之时,又拈下一朵槐花,在唇上捻破后送进去。
很快,薛怜只觉得唇齿间全是槐花的清香。
他明明清醒着,眼底却泛着朦胧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