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准备充份的余慧,挤在人群中,看完了菜市口张贴的榜上内容后,余慧大大的松了口气。
流放出京的前一日,余慧早早的就背着大包小包的找到了宁酉草,拜托她把东西送进去给姑姑,另外余慧还让宁酉草给姑姑带句话。
“宁婶婶,这是最后一回了,除了要麻烦您给我姑姑、姑父他们弄点子热水洗漱洗漱,让他们分别换上这些衣裳外,我还得烦请您告诉我姑姑一声,让她好好的照顾好我小表妹,别怕,我就在大理寺门外等她,等明个一早他们一出来,我们一家就能见面团圆了,到时候一切就都好了。”
宁酉草听到余慧的交代,她心下诧异。
“小恩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您还要跟着他们一去流放去极北?小恩人,那可是极北呀!很冷的!”
余慧没有宁酉草眼里的害怕,她反倒是笑了,声音脆生生的果决干脆。
“对啊,我知道是那是极北,也知道那里滴水成冰很冷很冷的……”,上上辈子,她还去东北雪乡农家乐度过假呢,又岂能不知道?
宁酉草不由急了:“知道您还去?”
余慧知道,这是面前这位面恶心善的宁婶婶在关心自己,不过极北她是去定了的,不想就此多言,也是分别在即,余慧不想提这些扫兴的话,忙就转移话题打趣道。
“呵呵呵,怎么,婶婶这是怕我去了,不给小弟宝药了吗?哈哈哈,婶婶放心,婶婶的人品,我已经知晓了,我也相信婶婶,所以今日我来,除了拜托婶婶替我递话、递东西外,就是要把最后一粒宝药给我小弟吃。”
余慧笑呵呵的打趣说着,同时伸手从兜里取出让她肉疼的玉瓶,举在宁酉草眼前晃了晃。
“喏,加上第一回 ,以及十天前我小弟吃的第二颗一起,这最后一颗吃完,宁婶婶,我保证,立马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从今往后,只要不遭意外,我小弟的身体,不说活到九十九吧,活个七老八十是绝对没问题的。”
宁酉草听到余慧的故意打趣,她长满横肉的脸倒是蓦地红了。
接触下来,这姑娘对自家一片真心,她也不是那岂子没心肠的人,自是同情她的身世的,哪里是不信任她?
“小恩人您莫要如此说,不然我宁酉草可臊得慌了。”
“呵呵,行了,宁婶婶,那我们就都不说这个啦!这些东西,我就拜托宁婶婶您今日一定要帮我递进去。”
“成,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见宁酉草接过自己的包袱,把胸膛拍的啪啪响,余慧紧接着又道:
“哦,对了,这十两银子婶婶您拿着,在大理寺那地方,得寻地方,还得找热水给我姑姑他们三人洗漱,想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可不能让婶婶为难。”
“不不不,我不要,不就是弄点水,找个地么,很简单的,这银子我不能要!”
“婶婶拿着,忙活一场,没有还要让婶婶吃亏帮我掏腰包的道理,快拿着,快拿着。”
不顾对方的拒绝,余慧硬是把两个五两重的银锭子塞到对方手里,怕对方再要推辞不受,余慧赶紧晃着手里的玉瓶蹦跶出门,边跑边放话。
“好了婶婶,我可没时间跟您再多说,我还得给小弟吃药去,不理您了昂。”
声音落下,宁酉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余慧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紧接着,宁酉草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了清清脆脆,喊自家那在外玩耍的儿子归家的声音。
宁酉草的唇角不由的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着小恩人把事情办妥,最好的就是,今日牢房中要给人犯刺字的时候,她得想法子让小恩人家的姑姑他们避过才是。
毕竟那可是刺字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一旦刺上,哪怕将来立功赎罪,哪怕遇上陛下大赦了,身上的痕迹却是再也去不掉的。
便是陛下留情,不是黥面而是黥臂,那对女儿家来说,那也是影响终生的,就是长大了都不好嫁人。
此刻给宁酉草儿子吃所谓宝药,抓着小孩胳膊,给他修复最后身体损伤的余慧不知道的是,这位宁婶婶,居然为她打算到了这一步。
可怜宁酉草,她哪里知道,余慧哪里怕什么黥臂?就是黥面她也不怕好伐!
有木系异能在,洗个纹身有什么的,对于别人是千难万难一辈子的坎,对于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啊。
完全不知内情的宁酉草,笑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背着余慧捎来的东西就出了门。
到了大理寺,宁酉草安排完活计后,熟门熟路的找到大理寺公房后厨熟悉的帮佣,要了一担热水亲自挑到自己这一队落脚的,位于地牢外一排的一间檐屋里,寻来老仇把杜耀泽叫出来,让余谷雨一家三口提前团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