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到了萧仲夏的帅帐,把事情这么一说,帖子这么一递,就听到接过帖子往上递的将军的随从亲信,一边递帖子,一边撇嘴不满。
“主子,刘威那厮仗着杨将军四处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还欺到我们先锋营头上来了,主子,要不要小的去收拾收拾这货,叫他知道我们先锋军可是不他随意乱来的地方。”
接过帖子的萧仲夏打开帖子,瞄了眼上头的内容后,不屑的撇撇嘴,随即把帖子一丢,“罢了,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值得我们费心,对方前来,不过是手持杨将军的手书问我们要人。”
“要人?什么人?”
萧仲夏目光扫向隐隐有嘿哈声传来的方向,“老肖几日前抢来的那批人中一个,好像是前茂国公府的庶子吧?反正也还没有入籍,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给他便是。”
“可是主子!”
“行了,杨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事情你亲自去办,我就不见那位狐假虎威之辈了,你把人领出去就行。”
自家主子将军发了话,还在为主子打抱不平的随从也禁了声。
拱手应喏,领着跪在下头的什长出了帅帐,二人就往正在操练的校场而去。
而帅帐中的萧仲夏,顺手合上手里的帖子,随意的往桌案上一丢,勾唇冷笑一声,再不理会,复又埋头自己手中的兵书上去了。
随从跟什长到了校场,亲信随从看到这新来的百十号人那是哪哪都不顺眼,本身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呢,这会子还有人要当逃兵,他能给好脸就怪了!
不过他虽得将军重用,却没有官职在身,不好叫停训话,只跟负责操练的虎威校尉说了两句,校场上所有还在嘿哈操练的众人便看到,虎威校尉黑着张脸走到人群中,把早已经握不动红缨枪的杜耀泽给拧了出来。
真是给拧出来的呀!
这位莽汉平日最是看不惯临阵脱逃的鼠胆之辈,也瞧不上刘威之流,如今杜耀泽是两个都沾上了,虎威校尉能脾气有好?
要不是将军有令,他都恨不得把这家伙的腿打折。
可怜的杜耀泽哪里知道这些?三日来的操练,把他个书生都操练傻了好吧?
本以为流放一路已经够苦够严苛的了,不成想……唉!真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都没等杜耀泽醒过味来,一句跟上丢来,被拖出校场的他,就被来人嫌弃的给齐齐提溜走了。
身后校场上操练的人群见状,不禁神色各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是在虎威校尉虎虎生风的鞭子与呼喝声中,身后的嘿哈声才渐起。
被拖拽的满身狼狈的杜耀泽始终不明所以,心有点慌,忙强打精神还想问点什么。
结果才开口,换来的却是两人不屑一顾的讥讽。
“呸!鼠胆之辈!”
“临阵脱逃的懦夫!”
杜耀泽……他是百口莫辩,心里委屈又惶恐,心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这是?直到被人领外辕门口,看到了辕门外探头等候的侄女时,杜耀泽什么都明白了,再想到人家刚才骂自己的话,杜耀泽顿生羞愧。
他还真就是鼠胆之辈,真就是临阵脱逃的懦夫,这些他都承认,不过为了妻女,当了这鼠胆懦夫他也不惧,不然岂不是白费了自家侄女一番苦心。
刚才还千斤重的步伐此刻变的轻快起来,待到随从跟什长与那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刘威交接过后,杜耀泽就得了准许,终于踏出了这先锋军的牢笼。
余慧见状,急忙迎了上去。
“姑父您还好吧?”
“好好好,慧儿莫担心,你们娘三个都还好吧?”
“我们也很好,姑父……”
“行了,行了,别什么好好好的了,赶紧的把东西拿出来,爷不奉陪了!”
余慧跟姑父互相关切问候的时候,刘威气呼呼朝着辕门内态度狂妄,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转身就走的人诅咒骂娘。
骂半天,人家也不搭理他,这让他好生无趣。
再看边上的相见欢,刘威心里就委屈暴躁,当即打断了余慧。
余慧也不想触对方霉头,赶紧笑呵呵的把红宝石双手奉上。
对方一手抓过,仔细勘验一番,确认是真货不作假后,刘威连话都没丢下一句,气呼呼的上了马车就扬长而去。
杜耀泽见状还满目担忧来着,“慧儿,这?”
余慧却满不在意,只把人往爬犁上领,“没事的姑父,您赶紧上爬犁,爬犁上有热乎饭食,您先垫垫肚子,我这就带您回家去,家里姑姑跟蕊儿都等着呢。”
一听妻女等着,终得自由的杜耀泽二话不说上了爬犁,摸着被窝里热乎的饭食,想着这两日军营里那就比流放犯好一点的伙食,他吃的几乎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