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见姑姑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看好了小家伙,她心下稍安,想着把事情早办早了,便笑着对徐青山道:“大人您请。”
徐青山把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想到自己怀里还没焐热的银角子,再想到待会师傅肯定还会分给自己最少一两,徐青山便道:“本官姓徐,余姑娘可唤本官徐大人。”
余慧忙忙从善如流,“哦哦,徐大人,徐大人好!徐大人您看,我们这就去换文书籍牌?”
“成啊,这边来,我们佥事办公的地方在这……”
徐青山笑着,才要把余慧要往他们佥事办公的地方领,忽的,他们刚刚走来的大门处传来一阵喧闹,其中一道声音响亮又嚣张。
“哈哈哈哈,听说这回来了几百号有行伍底子的充军流犯?他奶奶的!这样的人就合该给我先锋军呀,给什么虞山军屯?那不是浪费人才么!
自打入冬,那高狗就跟疯了样的大小骚扰不断,咱们先锋军与其交手数次,损失巨大,将军倒好,来了这等有行伍底子的人不想着补充给我先锋军,送去什么军屯呀?
它虞山军屯再重要,能有我先锋军重要?不行,不行,这天这些人,老子我一定要带走,统统带走……”
这声音一听就让人知道这是位悍将,人未到,声先到,且听着话里的意思,余慧心里莫名跳了跳,觉得要糟。
果不其然,等那位身影的主人——一位手持双锏的九尺大汉,领着一队身穿甲胄约莫百人的队伍涌进署衙,混不讲理,霸道的把姑父他们一干五十以下,十岁以上的男丁都要拉走的时候,不止是徐青山他们这些署衙官员急了,便是余慧也都急了。
开玩笑,要是刚刚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什么劳什子的先锋军那可是正军,并不是如河田军屯,虞山军屯那样的余军。
余军不到战时,那是边训练边种地,配合正军作战,或者是正军不足后再顶上去的存在;
而正军?那可是不打任何磕巴,直接马上就要拉着上战场拼命的存在!!!
就自家姑父那样的,上战场?妈呀,别开玩笑了!
让他耍耍笔杆子,拨弄拨弄算盘,操持操持一府的庶务,他还行,让他直接拿着武器,去跟那传说中凶狠好斗的高狗去打仗拼杀?
余慧再不顾的其他,松开车子的拖绳就要往校场上跑,结果却被身后的徐青山一把拉住。
“别动!你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这位虎威校尉自来鲁莽,此番来劫人,杨将军不一定会如他的意,毕竟在你们来前,杨将军就定了人送军屯先操练着,并不急着把人送上战场的决定,所以你先别急,等等看,兴许……”
兴许个屁的兴许!
徐青山想法是好,也说的没错,可架不住这位虎威校尉是个莽人,而且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此刻那什么杨将军的又不在这里,这位九尺大汉又是战功赫赫,从小卒子升迁到如今,得过陛下嘉奖亲授六品校尉的存在。
他莽起来,连亲娘都不认,且此刻的署衙中,官职最高的不过是刚才的八品老佥事,这样的一群人哪里拦得住这莽货?
老佥事都亲自出面了,再没有先前对自己的高高在上,哎哎的苦求却没nuan用,人家莽了吧唧的一挥手,下头的百位带着血煞气息的将士随即出列,手中银光闪闪的长矛一出,驱赶着男丁人犯当即要走。
一时间老佥事他们都傻眼了,人犯们也在反应过来后哭成一片,毕竟噩耗来的太突然了。
“父亲,父亲……”
“娘啊,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想去……”
“哇,我不会打仗啊,我不会啊……”
“儿啊,儿啊,可疼死娘了……”
余慧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挣脱开徐青山的钳制,人就飞奔了上去。
顾不得先去搀扶焦急的抱着女儿追赶丈夫的姑姑,余慧想先冲到那什么虎威校尉跟前,跟他说明下情况,哪怕是要动用空间里从老妖婆那收刮来的金子,或者是什么其他珍宝,她也得先把人截留下来再说。
结果她还是小看了这些正军,特别是被誉为敢死队的这些先锋军。
焦急的余慧都没能奔到近前,押解驱赶着男丁开拔的甲胄军士,看到余慧的接近,竟是问都不问,二话不说的,手里的武器就挥舞了出来。
要不是及时发觉余慧就是个小姑娘,可能是这群充军人犯的家属,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且想着眼下押解的人犯,以后也是自己同个战壕的同袍了,同袍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嘛,军士这才手下留情,长矛改刺为扫,把余慧扫到一旁,呵斥一句,“家属退避,莫要上前!”人就收了长枪,驱赶着人犯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