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慧喊了,自己不得空,忙就看向余慧口中喊着的游哥,冲着游哥摆摆手,游哥心领神会,忙就从破败的门后钻了出来。
“嘿,小丫头,房爷这会子正忙着呢,没空,你……哎呦,小丫头了不得啊,你这些稻草是哪里来的?”
余慧艰难的卡着手里这捆黄中泛灰的‘陈年’稻草,笑嘻嘻的往自己刚才来时的方向一指。
“嘿嘿,游哥,我喊你跟房爷不就是正要跟你们说这事么!我估摸着你们是贵人事忙,怕是还没空查看这附近的环境了吧?我刚才去那边看了,不仅找到了水井,我还在那边塌了的柴房里找到了这些快朽的稻草。游哥,眼下这鬼天气,这稻草再朽那也是干的呀,夜里垫在身下睡觉,总比直接趟地上受寒气来的强,这不,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房爷跟我游哥你了呀。”
“好好好,小丫头上道!”,游哥一听这话,连连朝着余慧比着大拇指,心里却想着,早知道这破地方还有这防寒的好东西,他们哥几个就不该推诿,说什么等雨停了再出去看看情况了。
余慧见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她也不多话,继续嘿嘿笑着,凑头过来些,压低声音。
“游哥,那边草不多,你赶紧去,莫声张,抢到算赚到,你先给都抱来,晚上你跟房爷还有其他九个叔伯哥哥们也好有个热乎地睡,别人你管那么多干嘛。”
“对对对,是这个话,就是这个话!好丫头,哥谢谢你了,你赶紧的先回去忙你自己的去,哥哥我这就去抱草去。”
“那成,那我先走了昂,哦对了游哥,我雨伞先借给你用着呗,这雨可不小呢,稻草淋湿了就不暖和了。”
着急去抱稻草的游哥一听,也没矫情,干脆的道谢接过雨伞,倒是没有一走了之,反而是贴心的把余慧送到前殿的后屋檐下,丢下句一会就还她的话,人呲溜一声,竟是连后殿内都没回,举着伞就往豁口跑了,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余慧看的摇摇头,没再耽搁时间,带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前殿来。
余慧带着满满收获回来的时候,在外捡柴的杜耀泽跟杜禹辰也一并回来有一会了。
余慧看到,自家姑父已经把火塘燃烧着的木炭上添好了柴火,正在把他们捡来的柴火按照湿润程度分类,一边往火塘边堆,一边跟妻子抱歉。
“唉,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果然不假!雨娘,先前为夫出去的时候还跟慧儿保证说要找吃的回来,结果倒好,柴火倒是不为难我,往那枝叶繁茂的树下,或者淋不着雨的是石壁、灌木丛中,多少都能捡到干的,只是这野菜什么的嘛……”
那真真是啥都一个模样,它们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它们呀!
牛逼吹大发了,一会怎么面对孩子哟!自己这不是成了个拖孩子后退,还会说大话的长辈了么。
想想就懊恼的不行,杜耀泽把手里比较湿润的柴火,往火堆最外围一圈丢去,果断的一拍大腿道:“不行,雨娘,我可是当长辈的人,不能失信于晚辈,一会子我再出去一趟找找看,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还寻不来一捧野菜?”
余慧……
“姑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您是学问人,论读书治家,您是好手,可论起挖野菜呀,那还是得侄女来!”
听到余慧的声音,杜耀泽阿卡卡的转头,心说,自己刚才的话,侄女不会是全听了去吧?
这就尴尬了,贼尴尬的。
“嘿嘿,慧,慧儿回来啦?嘿嘿……”,七尺男人连连笑着,都不好意思看余慧的人。
余慧见状,暗暗好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锅架到火堆上烧着,一把扯开自己拉着的裙角,露出里头的东西对姑父打趣。
“姑父您莫要懊恼啦,您看,论弄吃的,还是您好吃的侄女我最在行!您瞧,我都采回来了,还不少呢,够咱们吃的,您可别再出去了,外头风大雨大的,您要是再出去,身上的衣裳湿透了,我姑姑跟小表妹怕是要担心了。对吧姑姑?”
余慧视线不再瞧尴尬的姑父,只侧头看着还在改衣裳的姑姑。
余谷雨可给侄女面子呢,捏着针脚在头顶的发丝间划了划,不仅点头柔声的应了,更是凑头过来看了看余慧兜着的野菜。
“哟,这么多啊,还挺鲜嫩的,果然还是我家慧儿最能干!”,夸完侄女,余谷雨暗乐的一转头看向丈夫,“夫君,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看着火别乱跑了。”
杜耀泽……
成吧,有爱妻跟晚辈疼惜,说来还是自己福运大。
杜耀泽认命耷拉着个脑袋,伸手把边上笑嘻嘻看热闹的漏风破棉袄一操,抱着女儿,一边小心的翻烤着半湿的柴火,一边搂着女儿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往火塘里添两根柴进去,交头接耳的父女俩也不知在那边说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