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得,他竟然还认识长成这样的人物,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跟他交情好不好,拉他去雷云城卖几天鱼他能不能同意。
孟章端茶出来,放置好茶具后便走到小鱼身后,欣赏着满墙的画卷道:“这都是来往路人为我留下的画。”
“来往路人?怪不得这些人物画像风格各不相同。”
“我久居深山,虽不觉清苦,也难免有些寂寞。有人经过此处时,我就会请他们给我留下一幅画。有他们留下的画在此,也觉得这屋里有了丝人气。”孟章淡淡地道。
“孟兄一直是独自一人在此居住吗?”
“不,之前我身边还有一个仆人,只是那仆人觉得山中日子难捱,也不知会我一声,就这么跑了。”孟章匆匆道,这个仆人好像让他十分厌恶,提起他也十分不耐。
他指着一张已经铺好纸的桌案道:“鱼兄你可愿意为我留下一幅画?”
小鱼也不记得自己会不会画画,不过孟章留他们的画是为了慰藉山中岁月,应该也不介意他画得好不好。
小鱼到桌案后坐下,笔放置在他右手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似竹非住,似玉非玉,白森森的,还有点发黄的痕迹。
小鱼提起笔,手里像握了一条蛇,凉丝丝、滑腻腻的。
他正在思考画什么,孟章就道:“我喜欢看人,鱼兄可否给我画一个人?”
“画什么人?”
孟章嘴角含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幽深鬼魅,“我这枝笔非常神奇,必定得是一个情谊与你非常深厚的人才能被画出来,鱼兄不妨试试,看看这世间有没有真心待你的人。”
世间真心待他的人?小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寒,“落在纸上会怎样?”
“你就会知道,这人在你心中最真实的模样。”孟章按着小鱼的手腕,往下一压。
笔尖接触到纸面的一刻,小鱼的右手就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一笔落下去后顺畅得如同他早就画了这幅画千千万万遍,季寒的轮廓很快在纸上显现出来,又一点点增添细节。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小鱼就把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季寒分毫不差地画在了纸上。
画中的季寒双手抱怀,下颌微扬,斜飞入鬓的眉下是一双半阖的眼睛,对季寒什么都不屑一顾的神态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幅画还没有完,小鱼的手又难以控制的往前,给季寒的头上加了一对黑色的猫耳,还在季寒脸上加了六道猫须!
小鱼:……这绝对不是他画的,绝对不是!
孟章看了他画成的画,笑道:“有趣得很,也可爱得很。”
虽然季寒不在,小鱼还是禁不住竖起了背上的汗毛,他丢开手中那支奇怪的笔,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确保没有看到季寒的身影,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孟章打量着小鱼的画道:“这就是待你真心的人吗?鱼兄。你可知道,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其实就得到了可以操纵他的咒语。”
“什么咒语?”
被小鱼丢开的笔在桌案上咕噜噜滚动着,啪嗒一声落到地面。
孟章只是神秘一笑,“你会知道的。”
。。。。。。
赵临秀已经用很慢的速度来吃他这桶饭了,可是再怎么慢,桶里的饭终究还是有吃完的时候。
吃饭时他的嘴也没闲着,他和季寒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半个时辰以上,好不容易抓到这次机会,赵临秀除了把自己的车轱辘话滚了一遍又一遍,还从各种新奇的角度提出理由劝说季寒。
大到世间和谐,季寒回明刀堂是有普度众生的重大意义,小到明刀堂连山头上种的树都是跟季寒相衬的松柏树。
有的没的都讲了一通,反正下次也没这机会,那就把能说的全说一遍。
季寒在树下盘腿而坐,闭目沉思,听到一半时,把一念生抽出来插在了自己身侧。
赵临秀:……
赵临秀很害怕,但选择继续哔哔。
这一桶饭他从下午吃到晚上,最后一勺终于被他舀起来了。
赵临秀注视着这勺饭,目光无比深情,道:“师兄,天清月明从大荒谷离开后,先是去了青牛镇,然后往南去了南海之渊,两个月前,我们的人看着他们进去,现在也没有出来。”
“南海之渊,琉璃火,师兄,这个情报对你应该很有用吧?”
“有用。”季寒睁开眼,眸中煞气腾腾。
赵临秀丢开饭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师兄,咱们改日再聚,师弟我先走一步了!”
季寒活动了一下手腕,道:“人可以走,腿给我留下。”
“师兄你不是不会对明刀堂中的人动手吗?!”
“我想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季寒冷笑一声,拔刀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