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天君, 知道你们仰慕我, 不过本人已经有主了。”李景在袖子里摸了摸,取出一张昏睡符往他头顶一贴,“行了,睡吧。”
那小弟子直愣愣倒下去,成蹊拉了他一把,免得人摔狠了。
“现在往哪里去?”成蹊不解。
李景站在原地又摸了摸,耍宝似的取出他被成昀收缴的储物灵器,重新套回手腕上。随后拉着成蹊冲向城主府,“那当然是趁着他们无暇顾及,去偷家啊!”
成蹊:“??”
一个拐弯,成蹊探头,就瞧见了不远处重兵把守的宗主府,他顿时缩头,“要不再考虑一下?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我们从后门悄悄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成昀一手押剑,正站在门口布置,他调来了大部分的弟子守着,组织安排巡防。今夜封锁全城,白玉京再度实行宵禁,只待禁地之事处理完毕,再行善后。
“也可以。”李景收手,忽然低头在成蹊额头亲了一口,“那就劳烦夫人带路了。”
成蹊:“……”
老脸一红,他推着李景往回走,打算绕个道,从后门进去。
可惜了成二公子向来眼尖,忽然瞥见一角淡青色的衣袍从巷口缩了回去,他眉头一蹙,怕是别宗探子,抬手轻微一挥,做了个手势,带着四周一众弟子悄悄靠近。
剑刃无声出鞘,呈扇形围上去,巷子口内幽暗深沉,风从另一侧灌进来,天气渐暖,风落在身上,如同从身侧滑过的绸缎。
成昀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响,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刚踏入巷内阴影,眼见人要跑,他冷喝一声,“何人在此?不知道白玉京今夜宵禁吗?”
阴影处的人影顿了顿,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成昀眼皮一跳,抬眼望去,只看见巷子内那个人动了动,走出漆黑的巷口,露出成蹊那张略微心虚的脸,“这不是正打算回去嘛。”
成昀:“…………”
不等他开口,他身后好几个小弟子不约而同后退数步。
“三公子?活着的三公子?”
“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这是诈尸了?”
“莫非是成了魔修,过来报仇?”
成蹊:“……”
眼见众人脑洞越飞越大,他不由得挥了挥手,“那个,其实不用怕,我还是活人。”
成昀心中烦的要命,他就知道成蹊惯会装蒜,在密室里装出那么一副柔弱样子,想必就是为了抓住时机出逃。眉头几乎拧出一个疙瘩,成昀手一挥,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废话了,直接就打算让手底下将人拖走,“捆起来,记得把嘴堵上!”
“是。”两个小弟子被人推了推,小跑着上前捆人,成蹊后退两步,将一侧打算探头的李景往里推了推,面向众人,无奈道:“我真是从门口路过,劝你们最好不要抓我。”
成昀闻言脑袋里闪过白日里玄天君从林花落经过时的表情,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稍微有些不安,但看了一眼身后一众人马,到底还是稳住了,“成蹊,你今日插翅难逃,还是莫要再挣扎了,所有人,上!活捉成蹊者,赏……”
然而不等他这个场面话说完,幽暗的巷口内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将成蹊的肩头揽住,随后便是一大片雪白的衣裳,新雪般自墙后堆出来。
李景自墙角探头,雪发垂落,似一枝出墙的白梅花,他抬眼,优雅且矜持的开口:“谁要绑我夫人?”
成蹊:“………”
成昀:“………”
成昀身后一众齐云仙府弟子:“………”
巷子里一瞬间,非常之寂静。
只能听见风从街口涌进去,拂动人衣袍时的沙沙声。
成蹊……成蹊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木然站在原地,乍一看有种被李景环抱的错觉。巷子里忽然哐当一声响,是个定力不够的小弟子将手里的剑抖掉了。
这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瞬间,成昀身后的一众弟子如坠梦中,纷纷扰扰尽是呢喃声。
“玄……玄天君?”
“玄天君夫人?”
“玄天君夫人是三公子?”
“不是说修的是无情道吗?”
……
“苍天在上,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质疑声如同浪潮蔓延而去,成蹊隐约听见有人抽自己耳光的清脆巴掌声。
李景一脸戏谑,“怎么办?好像把人都吓傻了。”
温热的呼吸落在身侧,不知道为什么,成蹊有一种谈恋爱被抓包的感觉,他看着大惊失色的众人,和放飞自我,快乐翘尾巴的李景,默默捂脸,“造孽。”
成昀盯着巷子里的那两人,一直以来,心中最不愿希望的设想成真,一时间面色忽绿忽蓝,他后退两步,怒声道:“敌袭!都发什么呆!玄天君怎么可能会同歪门邪道在一起?此人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