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年纪更小的雪鸦,觉得自己行了,可以挑战挑战老大哥的地位。
年后的那一次放战马, 顶多只能算是预演。由于没有老婆可以争,战马们又普遍温驯,两个带头大哥的话都听,
于是两头大黑马就天天搞出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操作,马厩都拆了两回。让尉迟兰这位脾气和长相成正比的先生,嘴上又起了燎泡。
竺年赶着跑路……哦,他绝对没有跑路的意思,只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安慰尉迟兰:“过几天母马就送来了,再撑几天就好。”
这点是尉迟兰失策。
去年两匹马在京郊,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马场,但庄子上也是养了几匹马的,自然有牝马。
他明明去年回京的时候,特意相了几匹牝马放在庄子里,怎么送黑鸦它们来的时候,就忘记把牝马一起带来了?哪怕当时忘了,后面还那么多时间呢,挑哪天都能送来啊。
现在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自家坏年糕开开心心地跑路。
等船出发之后,徐伶才知道竺年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而是有正经工作要做。
“按照行船时间,每隔半天一天设一个码头,统一建一些配套的设施。当地村民也可以过来找一份工作。”
银城将来定位哪怕是军港军镇,往来的船只虽然不会像沃州和京城那么多,养活甚至带富周围几个小村子不是问题。
徐伶看着竺年上岸下船来来回回,连同身边的长随都在做各种记录,也要了一份差使帮忙打下手。
画舫的速度虽然快,但这么一来,路上就走了十天。
等船到梨园精舍自家的小码头停靠的时候,梨花都已经零星开放。
跳板还没搭上岸,竺年先跳了上来,紧跟着后面是徐伶也跟着。
剩下的想跳也可以,只是他们得搬行李,还是规规矩矩搭好了跳板走过来。
岸边没什么人。但房子本就不算大,稍微往前走两步,就能听到有人声。
“怎么这儿都没人守着?”
徐伶见竺年皱眉头,就往前紧走了几步:“奴先去瞧瞧。”
回到了京城地界,他又变成了那位大太监,不再自称“我”。
他快步过去,只两三句便打听清楚,带着一位竺年熟悉的嬷嬷过来。
嬷嬷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看见竺年就像看见自己的亲儿子似的,白皙圆润的脸上瞬间就露出笑来,还抬了抬手想仔细瞧瞧竺年,最后行了个礼道:“王爷回来了就好。太后娘娘可念着您呢。”
“余嬷嬷。”竺年笑眯眯地凑近了一点,问,“奶奶是要搬来?”
“是。收拾了东西,这两天就搬来了。”莫说太后娘娘不喜欢住在宫里,连她和宫里头伺候的那些人都不喜欢。
反正她们都是太后的人,也不费心争权夺势,在梨园精舍这里安心又和乐,比宫里头简单多了。
两人说了没两句,徐伶就提醒道:“王爷,该进宫面圣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进宫正好能赶上见姜卓,不然得等明天。
明天是大朝会,上午姜卓肯定没空,下午多半得和朝臣们议事,等有时间也得晚上。
竺年想找姜卓谈事情,最好还是趁着人少而且在御书房的时候比较好办。
余嬷嬷赶紧让开,带着人送竺年到门口,直接让人给套了宫里头的马车送竺年。
徐伶瞧在眼里,觉得有意思,明明主人家回来,却像是个客人;再看看竺年,看他神色如常,也不知道他心里面介不介意。
有宫中的马车,又有徐伶,竺年都不用露面,就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御书房。
听到通报的姜卓还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直接往门外走,看到竺年:“怎么突然回来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竺年被他拉着胳膊,也不行礼,就叫了一声:“父皇。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小事情来京城处理一下,顺便看看您和奶奶。”说完,他看了看姜卓的脸色,改了一下次序,“主要是看看您和奶奶,顺便处理点杂事。”
“臭小子!”姜卓抬手就拍了他一下,脸色和缓下来,拉着他进御书房,“刚回来?饭吃了吗?张伴伴,去给糕儿拿些点心来。”又对竺年说道,“尉迟兰有没有来?”
“没。”竺年说了两匹马的事情,听得姜卓哈哈大笑。
“那正好他不在,你晚上就别回去了,咱爷俩好好说会儿话。”
在一旁辅助办公的大学士听得目瞪口呆,拿着笔对着公文,满脸空白。早听说嬉王受宠,没想到和姜卓的关系竟然这么亲近。
“行的吧。”竺年直接从姜卓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谢过张茂实端上来的点心,吃完把自己整理好的工作报告递给姜卓,又说了这次回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