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孩子来伺候他们。
二牛手脚伶俐,很快就把一整套日用品,照着小张公公的摆得精细,不一会儿又去厨房拿了两份糕点,瞧了瞧又去把小张公公爱吃的柿饼另外摆了一盘。
小张公公看得直乐呵:“别瞎转了。把功课拿来我看看,昨天的寒假作业做了没?”
二牛“哎”了一声,立刻从炕柜里拿了一叠本子出来:“昨天和今天的都做了,有两道题不会。”
“哪儿?我给你讲讲。”
徐伶问了一声,就去翻看还没讲到的寒假作业,上面内容倒是很浅显,多是一些简单的算术和识字之类。
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让个太监教?
等到了晚上,徐伶看到竺年和尉迟兰,同厨子、御林军、太监坐一桌,吃一样的东西,更是惊讶到差点把饭吃到鼻子里去。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徐伶坐在明显比白天烧得更热乎的炕上,看小张公公给二牛盖好被子,拿了张公公的信出来看,就凑过去小声说话。
小张公公倒是知无不言:“徐哥也是上次没能多住几天,这次待久一些就明白了。”他比划了一下沾枕即睡的二牛,“他家孩子多,老大成了亲,爹娘抠唆着,舍不得另外多租一间屋子,全都挤在一起睡。晚上也舍不得把炕烧暖和。我第一次见他,小孩儿在太阳底下晒着,脸烧得通红,也不见他家里人带他去医馆看病。我就把人带去了医馆。赵大人和小石大夫一起给治的,总共就收了两百文药钱。”
徐伶是苦人家出身:“两百文也不算少了。”
小张公公翻了个白眼:“他们家爷俩在码头做活,老娘和大儿媳在城里做洒扫。一个月工钱都有一吊钱,在城里头也不用额外的开销,也不给几个小的像样的吃穿,一个月能存下的钱都不止两百文。”
“嘶——这可真是造孽。”
“可不是?我干脆就把孩子接来跟我住了。等年三十我带他回去家里一趟……”
“难不成还得给他们送年礼?”
“嗤,美得他们。我找他们要钱去。小孩儿治病、吃用、上学,哪样不要钱?他们拿不出来,就让小孩儿一直住我这儿,等我回京城,就跟着我一起回去。”
徐伶听着,心想这个白里透红有些富态又笑呵呵的家伙,果真是宫里头出了名的难缠角色,不能因为人换了一张笑脸就觉得他好相与了。
他们这边说了会儿话就睡下了。
小院里,竺年和尉迟兰还没睡。
今天见到了南王府的船,尉迟兰哄了很久,竺年也还是情绪不高,只能换个方向哄:“瞧今年的样子,姜扶应该会在战场上过年了?”
竺年一听,就被带走了注意力:“本来早能早点收场的,这不是他们自己把小叔叔给拦住了嘛。”
尉迟兰“啧”了一声,懒得再纠正竺年对尉迟邑的称呼:“也不一定。”
姜扶打仗还是个新手,上来就对上安昌那样的强敌,过程不会顺利。
当初竺年打茅家的军队,是先打的非主力,后吃的主力,其中动用了一系列各种防不胜防的手段和技术。而且说实在的,茅军最主力的那些部队被杨酌牵制着。
竺年既没接触过安昌军队,也没接触过野爹家的,就很好奇:“很厉害吗?”
尉迟小叔叔的领军能力,应该排得上号啊。不然他又没有北境尉迟的骑兵,只是一个光杆司令,姜卓留着他做什么?单纯为了恶心尉迟兰?
几年前的尉迟邑还有在尉迟铁骑中的势力,但那时候能够起到的牵制作用就不甚理想,现在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嗯……不好说。”尉迟兰随手摸了摸胖狸奴已经没有小肉肉的肚皮,“有好些个尉迟邑的养子逃到安昌去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战场上父子相认?”
“啊。”竺年想了想那画面,顿时就尴尬了。
养父子兵戎相向,好像不对。
养父子立刻放下刀枪,握手言和,好像也不对。
“卫家现在是不肯出力,起码是不肯出全力,想着借着这由头再来逼一逼父皇,起码得要个承诺。否则他们真的拼尽全力,没了父皇的支持,卫家就真的恢复不过来了。
姜扶这回不错,直接就带着人马过去守。他大概能守住,但是没办法把安昌击退。
安昌现在知道姜国北部空虚。既然试探出来了,没理由退走,说不定还在调集更多的兵马过来。不过也难说,说不定就蹲在那儿恶心一波人就走。兵马调动需要消耗不少。
父皇从大月接手的资源显然没有用来发展旧地,更不会去给卫家这种说是卫州,实际是卫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