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外室,卫家上下一共养了十五个。
等竺年这边忙完之后,回去的路上,在自家坊门口看到了一群大理寺的官吏,拿着东西圈了一块地,开始搭起棚子。
马车的窗帘子挂在一旁,竺年在里面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此时的大理寺官吏们看到竺年,可不会当不认识,而是立刻放下手上的活,整理了衣冠,恭恭敬敬地行礼回答:“陛下下令,让贵人们自己把一些不该拿的东西都交出来,既往不咎。这样的棚子,周围几个坊内都设了。”
周围几个坊,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
话是跟谁说的,该明白的人心里面都明白。
姜卓估摸着也是没有办法。除非他这个皇帝是不想再当了,不然要是挨家挨户搜过去,那这群人联合起来把他的龙椅掀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要是什么都不干,只把他自己的老丈人家给抄了,那真得把皇后废了才能说得过去。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和稀泥的方法。
瞧着是雷霆之怒,但意思就是大家好歹拿点东西出来,大家把过场走完,接下来还是该干嘛干嘛。
竺年知道了,就摆手让马车继续回去。
打仗的时候精力集中,他三天三夜不休息都可以。这会儿只是熬了一夜,一进家门就觉得眼皮子都要合拢,吩咐准备水,洗了个澡就睡了过去。
尉迟兰回家的时候,看他睡得香就没叫他,等到第二天他要去衙门才把人给叫醒:“糕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嗯……”竺年被尉迟兰压着被子翻了两下没翻动,人就醒了,看他穿的衣服,“都早上了?那你赶紧出门吧,我也起了,一会儿去码头,那边得开工了,晚上要是赶不回来就住梨园那边。你别出城了,我明天就回来。”
“不行,我们还是一起在梨园多住几天。现在京城这边没你什么事情,还不如在外面躲几天清净。”凭什么把他和自家胖狸奴分开?又没有隔着千山万水,只是一道城门而已。
竺年一想:“也对。一会儿应该宫里头会送过来两头羊,给你做萝卜炖羊肉?”
“想吃红烧的。”尉迟兰点完菜,见竺年同意,就去衙门了,打好算盘,先吃红烧的羊,再吃红烧的狸奴,美滋滋。
京城这一摊子污糟事,由得人家那群污糟人自己去处理。
蛇鼠一窝,能处理成什么样?
尉迟兰完全不抱期待。
于是等姜卓派人来找竺年的时候,他已经在码头那儿了。
码头其实已经有官吏和工匠陆续开始干活。
只是竺年一来,各方面衔接、安排更加顺畅,工地从散乱变得井井有条。
一号码头这一阶段的工程量瞧着不大,但每一步都要合理规划,而且涉及到对原有码头的一部分工程。
竺年正带着人检查早前留下的记号:“就这里,等材料到了之后,就开始修建临时码头,到时候让客船暂时走这里。临时码头修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固定支撑方面不能省材料,万一有什么,要出大事的。”
小张公公好不容易把竺年从一群工匠和工部的官吏中间挖出来:“殿下,陛下找您呢?您怎么出城了?”
其他人一见小张公公,全都让开。
竺年满脸被打断正事的不乐意,一边从河滩下翻身上来,拍了拍手:“我这不是干正事呢,又没偷懒。皇叔又有什么事儿?不是说好了下次休沐再一起玩的吗?”
小张公公一时无语,拿了帕子递给他擦手,才说道:“您这话说的,陛下又不是只想着玩儿。”他指着前面一辆马车,“殿下,先请吧。陛下还等着呢。”
竺年就跟着一起坐上了马车,却发现马车一路往东北而去,并没有进城门:“去京县?天罗教?”
京城和京县县城在沃水的东西两岸。
沃水北窄南宽。
从京城要去京县,要是走陆路,就得出京城东门,再往北走上一段。那里有一座桥。
过桥之后,再折返往南,才能到京县。
这样折返着走,虽然路程瞧着远一点,但不用受制于沃水。
沃水旱涝不定,而且乘船还得额外花钱,不如自己两条腿走路方便节约,驾车也不比行船慢多少。
小张公公不意外竺年能够猜到目的地:“是。陛下先前下令围了天罗教,后来又派禁军去。没想到禁军去晚了一步,天罗教主竟然把京县的县令都给杀了。禁军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县城劫掠了一遍,看到禁军再扬长而去。”
姜国现存的国公,就五位。
正儿八经手上还有实际兵权的,就两位。一位是宴瑞的祖父,另外一位就是卫国公。